不能让那对面来人抢先一步。
几枚飞镖不知从何处冒出,乍然便跃入空中。两个弟子猝然不妨,还没落入湖中就中了镖,只好闷叫一声,没了意识地跌下去。却见任思渊当头而跃,单手一拔,长剑飞而出鞘,用那剑柄将面前的铁镖抖落到一旁。随即自己探身抓紧了剑尖,目不斜视,一回手腕,那长剑便自行利落地飞回到剑鞘之内。
“真是不得了的后生!”楚晏在空中目睹任思渊荡开飞镖的模样,忍不住心下赞叹。
清卿此时本无意随着江素伊走。不过半个晚上,自己心中便已然认定,江夫人之流,大多是暗处聪明而毫无亮出锋芒的本事,根本做不得什么统领天下的皇帝。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见那铺天盖地一张大网朝着头顶落下,身子下意识一躲,不由自主地靠在了素伊那一边。
“这就对了。”江素伊一笑,“以后就是江家的人了!”
“不行!”清卿只觉得自己奋力扒着船板那只胳膊被人陡然拽了下来,自己身子一沉,险些又是呛了一口水。竟是安歌拉住了自己另半边身子:“你至少也是东山名门之后,岂能跟着这等人走!”
名门之后?清卿虽没什么力气,还是冷冷地瞪了安歌一眼。若西湖当真认得东山是什么名门,自己也落不到今日屠山灭门,血仇难报的下场!
正犹豫间,空中的楚晏和任思渊几乎同时踏在这窄小的船板上。二人使出轻功,不过足尖点水,便在破舟中稳稳而立。只是这小舟早就只剩下个空架子,此时骤然站上二人,纵得他二人轻功几乎飞起,也止不住破舟猛地下沉了一截。
这小船尽数沉没,不过是半柱香的事了。
楚晏方才在空中,早就看见江夫人和天客居后人把一女子拉拉扯扯的情形,虽不知这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究竟是何来历,但想着与其看她们纠缠不休,不如快刀斩乱麻,解决了下船来的这年轻后生再说。
想到此处,楚老头毫不犹豫地连发三镖,镖镖冲着任思渊要害处点着。
任思渊毕竟年轻了些,方才落在船上,比那姓楚的家伙晚了一步。身子还没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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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便觉得脸前风声呼啸,接连三镖都是冲着自己性命而来。情势虽险,思渊却也沉得住性子,让身躲过当头一镖,纵身跃起,足下又避开第二镖。偏是第三镖眼看着就要正中心口,这才长剑出鞘,让剑刃牢牢撞着了那来势最快的第三镖。
意料不到的是,这第三镖甚是狠辣,想必是那性楚的老家伙早就算得自己能避开前面两镖,这才将第三镖使上了十足十的力气。思渊拿那长剑一挡,竟是逼得剑口卷了刃,自己也连退几步,飞身就要摔入湖中。
只听“啪”的一声厉响,飞在思渊身侧的第四镖凌空跌了出去。
楚晏一惊,愣了一愣,才发觉是有人发觉了自己侧飞在半空的第四镖。这一镖力气虽不是最重,可去路最巧,明明迎面抖落而出,却能绕开思渊身子,避开他正面招数而直取后心。这镖夹在三镖之后,本就不易察觉,再加之速度最快,更是铁光凛凛,无人能看得清楚。
谁人竟能发觉此镖?
一低头,竟是另一柄长剑不知脱了谁的手,一下子随着那铁镖坠入湖水之下。楚老头这才看清,竟是被夹在中间那女子,长剑脱手,手脚胡乱挣扎间,就快陷入水中。
楚晏有所不知的是,自己方才虽看似发出三镖,一旁的清卿却已听出那一侧的第四镖。奈何清卿自己两只胳膊分别被江素伊和安歌扯着,一时脱不开身,便情急之中拔下安歌腰间的长剑,不偏不倚抵住了半路的铁镖。
而自己手中无力,连带着安歌的剑飞出老远没了踪影。
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路?楚晏左思右想,就是不知,当今江湖上有谁家功夫能破得了自己暗镖的术法。
楚晏心中一下子明白了江素伊的用意——难怪她非要把此人一起带回去!想到此处,楚晏心中再不犹豫,袖中寒光一闪,似乎那几镖就要冲着清卿身旁的安歌而至。清卿一下听出他袖中动静,赶忙一把将安歌半个身子按下水。
二人一个不妨,连灌了好几口冰湖水,却也丝毫不敢抬头。
忍了一阵,似乎水面上再无动静。清卿本就不会水,这下一口气怎么也憋不住,终于挣扎着抬起头。谁知楚晏竟收了手,袖中安安静静,再无动静,不知方才那几镖到了哪儿去。
任思渊和他对视着,摆足了寸步不让的架势。
令狐清卿尚未反应过来,方才千钧一发之际究竟发生了什么,便觉得自己身子猛地一斜,竟是被素伊铆足了力气拽着自己胳膊:
“快走!”
“不能走!”安歌一听,立刻握紧清卿手腕,似乎将五指的指甲都要嵌进她皮肉里去,“你不跟我回去,他就真难逃一死了!”
安歌另一只手指着天客居的大船之上。如此远的距离,清卿只能看到几个黑袍若隐若现,但清卿清楚地知道安歌说的是谁。话音一落,清卿这才觉得心中陡然漏了一拍——
瑜儿就在天客居手里,自己能怎么办?
此时一旁的楚晏似乎已然等得急切,不断催促道:“素伊,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