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便花费如此许多?”
“对了。”清卿不禁问道,“南家公子去了哪儿?”
“我们三人让他去隔壁睡去了,不然他和居士又要吵吵闹闹打起来。”
“明明是……嘘!”陵枫刚提起声调,又被岳川强行摁了下去,“居士且安静些吧,林儿明日还有最后一试呢。”一听这话,陵枫立刻缩起脖子,乖乖不做声了。
见三人看向自己,清卿一下子来了精神:“我才不困,反正明天我赢定了。只是……”说到一半,不知怎地,又是眼泪汪汪就要哭起来,“只是我还没见师父一面……”
岳川不由呵呵直笑,拍了拍清卿肩膀:“别把输赢看得太重。明日到了玄潭,自然就能找到令狐掌门的去处。真的不再睡一会儿?”
“不睡。”
岳川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也罢,倒是天一亮便要开始,下午补个觉也行。”
听孔将军这样说,清卿心里想着,哪里还有午觉可以补?只是自己默默思索,不愿说出来罢了。陵枫倒是突然拍着手笑起来:“既然大家都睡不着,小生倒有个好主意。”
三个人一同向桑菊居士望了过去。谁知陵枫忽地抿住嘴唇,纠结半晌,对着岳川的耳朵低声嘟囔了几句。岳川点点头:“是个好主意。”
这下清卿和安瑜更是按捺不住,暂时忘却烦恼,急得快要从榻上跳起来。岳川轻轻笑起来,张开兽骨扇面,低声道:“咱们四人这小半年一路走来,从蕊心塔到南林霜潭,虽是闯下不少祸事,也闹了不少笑话……”清卿听得他这般不紧不慢,更是焦急:“将军快直说呀!”
“嗯……桑菊居士的意思是,我们不妨效仿古人,长存情谊,就此玄潭之侧天地为证,义结金兰如何?”
一听“义结金兰”四个字,清卿和安瑜几乎是同时跳起,两只手摇得跟扇面一般:“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安瑜一下子黑脸憋得通红:“瑜自幼受将军照顾,岂敢与将军结拜为兄弟?”
“那本将军令你来结拜,你便敢违抗本将军的命令?”安瑜一惊,顿时语塞。岳川重新笑起来:“你从小长在末将身边,无数次生死险境中同患难共进退。你我二人的情谊,就算是手足家人又怎能比得上?”安瑜听罢,便无言低下头去。
眼看着安瑜没话说,岳川便故作严肃,沉下嗓子来问清卿道:“你又是什么缘故?”
清卿瞟一眼陵枫:“我、我师公……”
倒是陵枫奇了怪:“莫不是小生脸上,沾着什么东西?”
见陵枫那一副清澈见底的闪着光的双眼,清卿急得不由把双手捏成了一团:“师公……是弟子的师公啊!”
“啊!怎么了?”
“师父知道了,要责训弟子的!”
“令狐掌门管不了小生。”
“那书师父也不行!”
“小书更不会知道。”陵枫的神色一下子轻快起来,“将来你师公,十有八九是要走在你前面的。等到了阎王爷跟前,小生就说,状元公我说定了的事情,小书肯定同意……”
听师公满心想着死啊活啊的甚是不讨喜,清卿赶忙止住他话头:“那师公,可别跟立榕山上的师兄师姊们去说。”
陵枫呵呵笑起来,赶忙点了点头。
四人分别取出银弓、陶埙、梅枝、匕首来摆在案上,拈香一缕,向明月而跪。四人一排年纪,便是岳川最大,陵枫其次,清卿行三,安瑜老幺。于是孔岳川焚香为首,誓曰:
“岳川无能后辈,感皇天恩德,蒙厚土垂爱,四人同心协力,患难与共。不为兄弟姐妹,但求忘年莫逆。天公地母,共鉴吾心,移志不仁,天地共戮!”誓毕,三人也焚香叩首曰:“天公地母,共鉴吾心,移志不仁,天地共戮!”
清卿抬头望向一轮圆月,玉盘坠,宿云微。想着自己了却一桩无憾的心事,却可惜木箫不在身边,一时不知是喜是忧,唯有万千愁绪涌上心头。
不为兄弟姐妹,但求忘年莫逆。想到此处,清卿渐渐握紧了拳头,一滴清泪垂在指关节。
眼看着天色破晓,华初十一年八音会的最后一试,就此开始了。
重伤未愈,料峭的寒风贴在单薄的衣衫,南嘉攸不由打了个寒战。远远一阵袅袅箫声传来,如泣如诉,余音之中含满冷竹清浪的气息。清卿正在玄潭江面飘然而立,青衫扬起,闭着眼将竹箫悠悠奏响。
或讽或悲的眼神齐刷刷投了过来。嘉攸不顾那围成厚厚墙壁一般的人群,径直踏足隐线之上,顺着水浪一步步走入潭中。
清卿睁开眼,放下竹箫:“现在把白玉箫交出来,我便留你一条性命。”
嘉攸摇摇头。
竹箫破风飒出,清卿足尖点起水下隐线,扬起青衫便向着嘉攸冲了过去。嘉攸立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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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待得竹节逼近身前,忽地白篪出手,一招“避尖芒”,便躲开竹箫来袭,直直钻入清卿手臂而向中腹点去。
骤然后跃,清卿双手用力一勾,便将竹箫白篪拼撞在了一起。嘉攸眉头微皱,指尖一发力,便见那翠碧白雪砰然而散,坚硬的竹箫在白篪的力量中碎成几片。
“现在是我留下你的性命。”嘉攸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