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艳阳高照。临近正午,高大的写字楼前空无一人。
一个小女孩盘着腿,坐在写字楼对面窗子的遮阳板上,她背靠墙壁,闭眼假寐,像是睡着了。
也像是被晒死了……
八月正午的太阳像个巨大的熨斗。倚着能煎熟鸡蛋的墙,易聆像个变态一样仔细地听着墙内的动静。
她要确保里面的人醒着,好在不被起床气殃及的情况下,完成老大临时交给的任务。
然而听了半晌,里面始终静悄悄的,连细微打鼾声都没有。
她睁开双眼,一对独特的松柏绿眼珠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剔透的绿宝石。
有那么一瞬间,她像一个冷酷的杀手一样,露出了副高贵而冷艳的表情,然而下一刻,她就暴露了逗比的本质。
只见她柳眉紧皱,心疼地摩挲着身上被刮花了的棕色洛丽塔。
还烫手……
怎么还没有醒啊啊啊啊!!!
下次再也不要穿小裙子出任务了,小裙子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她突然跳起来,双脚灵活地勾着遮阳板,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倒挂在窗前。
人可以死,但小裙子无罪!
就在她准备慷慨就义、鼓起勇气敲开窗子面临死神的那一刻,厚重的窗帘突然从里面打开,紧接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就这么正对着她。
易聆绿眼女鬼一样倒吊着,没把夏玹吓到就算了,自己反而还被夏玹吓了一个尿惊。
“我靠,”她没忍住爆了粗口,一个腿软,差点直接从三楼摔下去。
幸亏及时反应过来,她的腰身折成一个非人类的角度,伸手堪堪拉住遮阳板的边沿,放下双脚吊在半空。
被迫看了现场杂技,夏玹满脸麻木,没等易聆开口,冷酷地放下窗帘。
扰人清梦,亏她还以为遭贼了呢。
昨夜在江秋那里知道了行程,没想到易聆这家伙还要跑来再说一遍。夏玹揉着眼睛,给自己倒了杯水。
易聆愣了一下,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对着窗户喊起来,“你不是吧!??好歹放我进去一下啊!!”
知道里面的人是真的不会给她开门、啊不,开窗。易聆低声骂了句,然后猛地往后一荡,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把象牙白的短刀来,借着惯性,连刀带人,对着窗子就是砸了过去。
屋内,夏玹知道这会儿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艰难地抵抗着起床气,静静端坐在床尾,在心里头默念:
109、
110、
111……
还没数到112,就听“砰——”的一声,窗帘乍起,整栋楼都跟着震了一震。只见劣质玻璃炸开在眼前,夏玹波澜不惊,甚至还神色淡淡地喝了口水。
还挺心急。
一双深棕色的高底短靴,踩着阳光擦过窗帘,带起一阵细碎的玻璃片,闯进这半大不小的房间。
易聆叼着把刀,扶地缓冲掉下落的劲头。一抬头,对上了夏玹死神夺命一样自带冷气的脸。
易聆:“……”
她顿了顿,又委委屈屈地把头低了下去。
人家还是个孩子啊,你就让人家晾腊肉一样挂在那儿。
怎么忍心!!
嘤,易聆照例在心里头咆哮,没敢出声。
她吐出刀,鸵鸟一样坐着小腿趴在那儿,用嗡里嗡气的声音呢哝:“我错了。”下次还敢。
知道她是个什么尿性,夏玹听这话权当放屁。又喝了口水润嗓,在易聆第四次偷瞄她之前,开口说,“是江秋有事?他走了?”
“你知道了!?”易聆猛地直起身。两人还没对视两秒,她又猛地想起什么,趴了回去。
嘤,还不叫人家起来。她继续用嗡里嗡气的声音说,“老大带着上面一些人已经回沿海去了,主部还是留在这儿,说是让你先去C市,休息上一阵儿,过些天我和晧再带些人跟上,那时再发布任务。”
顿了顿,她还是问,“谁已经先告诉你了?小白?”
小白是个挺古板的人。知道她和小白不对付,夏玹也不乱说,如实答了句猜的。思索了番,又问她,“不用跑图?”
“跑图”是组织里的暗话,和一些游戏惯语意思差不多。
指的是把一个地方明里暗里,所有能住人、走人的地方都标记出来,编写生成一个新的地图,然后上传到组织内部的信息网上,好让组织里的人精确规划行动。
夏玹想,C市最新的地图是去年十二月上传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要到跑图的时候了。
“不清楚,”易聆继续嗡嗡,“就是要跑,也至少是要等到我和皓去的,我要是你,就先玩上几天了,难得有假呢。”
门口有人经过的声音,夏玹没在意,觉得她说的挺对,刚要点头,又意识到她看不见,叫她起来,问,“大概什么时候去?”
易聆刑满释放,“嘿嘿”两声,跳起来,理了理原来精心打理的公主切,一边把刀收进裙撑,一边说:“二十七号,二十八号你姐那个破学、啊不是,圣德尔兹就要开学了,老大说我们得要提前会下面。”
“你说什么时候?”夏玹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