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何清质过去的时候厂里刚刚午休，厂里的人都去了食堂吃饭，不过也有些嫌弃食堂太挤太吵闹的员工买好饭就端着饭缸子到了外面来，坐在运动场的观众席那边吃边晒太阳。
何清质就拎着篮子走了过去，对着那些女工招呼道：“几位小姐姐，吃饭呐，我这有些城里进的布艺头花，你们要不要看看？如果喜欢，我可以便宜卖你们。”
一帮子女工也不是没有认识何清质的，所以一开始看到他过去，大家还有些紧张，不过听到他要卖东西，大家就又觉得稀奇起来，有个年纪较大的女工就问道：“布艺头花是什么东西，塑料花吗？”
“不是，是发饰，当然我这也有当胸花用的。”何清质说道，一边从篮子里掏了三朵布艺花朵出来给她们看。
这三朵花上头分别装着发卡、头绳和别针，何清质一朵一朵给她们看了，然后说道：“喏，这个带发卡的是别头发上的，带头绳的是绑辫子的，带别针的是别衣服上的，你们看看怎么样？”
几个女工看到这三朵布艺花朵都是眼睛一亮，这些东西她们还真没看过，当即那最先开口的女工接过带头绳的红花说道：“呦，还真挺好看的，看着跟真话似的，这朵红的特别像玫瑰花，可真好看呢。”
“我这还有别的呢，好几种颜色和花样，小姐姐们都看看，有喜欢的我便宜卖给你们。”何清质见他们感兴趣，就从篮子里掏出一块旧布出来摊在看台座位上，然后抓了几把头花摆在上面说道：“这些头花小的一律两毛钱，大的三毛，我今天第一天做生意，给你们算的便宜点，小的一个一毛五，大的一个两毛五。小姐姐们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东西就这么多，卖完就没了。”
女工们确实很喜欢这些头花，何清质一拿出来她们就拿了在辫子上衣服上比划了起来，可一听何清质的保价，就有人皱着说道：“卖这么贵呐，这么小一朵花就要一毛五，太贵了。一毛五我好买五个大饼，够吃一天的了。”
何清质听了，就装作一副不满的样子，拿过那个女工手里的头花扔回自己篮子里说道：“这还贵啊，我说这位姐姐，你去供销社看看，最便宜的塑料发卡就要五分钱一个，好看点的都要两三毛。我这头花做起来又费布料又费人工，我还要专门去城里市场运回来，光成本价就差不多一毛五了。说实话也就东西少，我想早早卖了把钱收回来，不然都不可能给你开这个价。”
“唉，你扔回去干嘛，我又没说不买。”那女工翻了翻眼皮，重新从何清质拿出来的那堆头花里挑了一朵看了看说道：“你们这些卖东西哪个不是张嘴就说自己不赚钱，不赚钱你们卖什么，这话我跟你说，我可不信的。你这话确实好看，我们这几个人都想买，你就给个实诚价，反正一毛五我可不买的。”
何清质也翻了个眼皮子，说道：“姐姐，一毛五是刚才那朵小的，你手里这朵大的是两毛的。”
“呵呵，我知道，我就买小的。”那女工见何清质发现自己拿了大的按小的还价，也不觉得尴尬，笑嘻嘻说道：“我给我家丫头买，小的就行了，你就说吧，便宜不便宜？”
何清质看出来她是诚心要买了，也就不跟她多啰嗦了，转头看向另外几个女工问道：“姐姐们，你们是不是也要买？”
“要买的要买的，不过你得按张姐说的给我们算便宜点。”
“就是，你这价格太贵了。”
“是啊，老板你便宜点我们就买了，不然就算了，反正我们纺织工工作的时候整天要戴着帽子，就算头上扎满花也不会有人看见的。”
几个女工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反正一个意思，就要让何清质给她们算便宜点。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是都要买了，何清质心里挺高兴，就说道：“行行行，我今天头一回开张，姐姐们既然诚心要买，那就这样，小的你们买三个，我算四毛钱，大的三个七毛钱，怎么样？”
才便宜这么一点，女工们当然不乐意，就说道：“老板你再便宜点吧，我们三个一起买三朵，你这不是四毛就是七毛，我们回头怎么算钱呢，再便宜点？”
何清质可不吃她们这一套，他摆摊有经验，知道有些人砍起价来是没底线的，一百块的东西都恨不得砍到一块钱，这些女工显然就是这类人，他现在已经松了两回口，要是再松口那就没完没了了。所以他拉下脸来作势不高兴的开始收东西，边收边说道：“可便宜不了，再便宜我就亏本了。你们要是不买就算了，我赶着点去别的地方卖，总能卖出去的。”
“唉唉，你这老板怎么这么做生意的。”这下女工们就急了，赶紧拦住何清质说道：“我们又不是不买，你快把你篮子里的都拿出来，让我们挑挑看。”
何清质装作犹豫了一下，然后重新抓了几把头花放到那块旧布上说道：“行，你们看吧，小的一朵一毛五，三朵四毛，大的一朵两毛五，三朵七毛，随便看。”
然后女工们就认真挑选了起来，在她们看得时候，又有一些别的女工走了过来，问了价钱，然后也挑了起来。就这么着，等这些女工离开的时候，何清质已经卖掉了五十一朵花，一下空了大半个篮子。
虽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