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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人(1 / 3)

面前的女孩子别开脸沉默不语,复隔片晌寂静之后,在男人彻底发作之前,她轻声答:「上高中。」

徐经野胸膛里一股火儿直往头顶燃,伸出手,语气是强压着怒气的冷硬:「给我。」

她犹豫少顷,低头从兜里摸出来扁扁的薄荷色烟盒,不等她抬手递过来,徐经野一把夺过来扯烂,铁青着脸压下声音诘问:「谁教你的?」

她低着头,好像这一整晚在他面前都是低着头:「我自己想。」

「为什么想抽烟?!」

面前的人又不说话。徐经野的耐心告罄,拽过她胳膊强迫她正面自己:「徐质初!」

怒火之下他的力道没有克制,她像是被他弄得疼了,轻拧着眉嘶了一声,本能往后躲开,柔弱身型晃了晃才站稳。徐经野看她皱着眉头躲自己愈发生气,突然按着她的肩将她扣到墙上,整个人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展露过的可怕森冷:「我在问你话,你哑巴了?!」

女孩子的单薄身体不妨撞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她贴着墙壁被迫抬起头,面前盛怒之下的男人紧紧盯着她,她被他的气场压着无处可躲,静默片瞬后,终于低声开口:「压力大。」

徐经野居高临下紧盯着她的脸,对这样敷衍的回答很不满意。她垂着眼皮不看他,脸色平静如常,没有做错事的惭愧,也没有面对他动怒的害怕。两人无声胶着僵持着,气场一强一静,却难以分出谁占了上风。最终还是她先退步,语气轻缓叙述,听不出任何情绪:「刚升高中的时候考试很多,一轮接着一轮,一次考不好就会被调到差的班级。那段时间每天都很焦虑,睡不好,做噩梦。」

徐经野暗暗皱眉,显然无法共情她这个理由。他从小一路顺遂地站在顶端,坚信一切都是事在人为,在他看来学习是这其中最简单也最公平的一件事,只要付出就一定能得到可见的回报,他根本理解不了有人会因为成绩差而焦虑到失眠——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简单事情,你做不到就是没努力,怎么还有脸又不努力又焦虑?

面前的人像是预料到了他不会理解,垂着眼自嘲淡笑了下,声音愈发低了些下去:「我经常梦见自己因为成绩太差,又被舅舅送回去了。」

徐经野完全没有想到成绩对于她来说最终意味着这个,愣了下,下意识脱口否定:「不可能。」

话音落下后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仍处于未消散的火气里,担心她会理解歧义,他又沉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把你找回来了就不可能再把你送走。」

原本怒火压抑的暴风因为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蓦然转为黯然低落的宁静。两人同时陷进缄默,寂静中的两道呼吸声错落清晰,交缠着女孩子身上微凛的清淡香气。

徐经野后知后觉意识到两个人离得有点儿近了,按着她肩膀的手不动声色松了力道,人也暗暗往后站直敛起了身上的迫人气场。复隔半晌,他再次开口,语气克制恢复到几分往常的沉淡:「你基础差,成绩提得慢也正常。不会有人因为这件事怪你。」

面前人对于他的安抚无动于衷。他在昏黄光线下定定望着她低垂的脸,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继续淡声道:「成绩只是人在成年前一个简单通用的标准,能说明的只有学习能力这一项。」

「就算你现在的成绩不理想,以后还会有很多别的事情可以做得好。」

他停顿片刻,最后说:「你想做什么,跟我说,我来安排。」

她依旧不作声,让他才平复下去的脾气又隐约不耐:「说话。」

女孩子又安静半瞬,轻轻吸了下鼻子,还没等她张口,徐经野先拧起眉,指腹无奈探向她眼底:「怎么又哭了。」

她没有躲,一张脸在他的大掌下愈发白皙娇小。与这个晚上着急给她捂暖时的心境不同,这一刻她静静落着眼泪,脸颊又软又湿,他越擦那泪水就越多,将他的干燥指尖浸得柔软无措,浸得他声线也低柔下来:「别哭了,听话。」

她抽抽噎噎,声音很小:「我不想做什么。」

他故意低声训她:「你只想抽烟。」

「……」小姑娘的眼泪差点儿被他给怼回去,推着他的手细声细气像是娇嗔,「不是……我没有……」

徐经野放开她往房间里走,抽了桌上两张纸巾给跟在他身后的小猫擦着泪痕。小猫从他手上接过去纸巾转身自己平复了下情绪,半晌,带着点儿鼻音轻声开口:「我不想要什么。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我只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徐经野沉默望着她的侧脸,忽然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他丝毫不怀疑这些是她的真心话,尽管她这些年在徐家受了包括他在内的许多冷遇。她如果说怨恨,他也能理解,可是她没有,她只是说,已经很好了。

与她幼年时无力挣脱的家暴环境来说,徐家对于她,已经很好。与她早些年在徐家里的孤单状况来说,他对于她,已经很好。

可是他觉得不好。他觉得她应该光明正大的得到和期望更多,她越是这样就让他越是自责,他自责从前那七年对她的冷淡,自责她住在他隔壁这五年对她的疏离,他自责这一晚没有回应她的心意就把她独自留在昏暗的走廊里,自责平时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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