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惊,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有关姨祖母的事,更为吃惊的是,太皇太后的父亲, 那可是开国元老,三朝老臣, 做过内阁学士太子少傅的巨擘。看来这位姨祖母很是有才华,身为女子, 也的确是可惜了。
陈士梅在下面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是我儿子, 怎么功劳竟成了他们谭家的了?
太皇太后夸完了怀宇和怀瑾,开始夸陶陶和呦呦,夸陶陶温婉可人、稳重大方,夸呦呦精灵可爱、活泼开朗,“这两个姑娘陶陶的长相、呦呦的秉性,真真地像极了你姨祖母!”
皇上陪着太皇太后才坐了一会儿,就又御书房的太监过来启禀,说临安侯参见皇上,问皇上见还是不见。太皇太后连声说让他去忙,不必陪着自己,“哀家要同花夫人好好说说话,你去忙你的。”
皇上去处理政事,女眷们要说话,福贤王就带着花易岩和怀宇怀瑾去太皇太后的旁厅坐着。
太皇太后在正殿坐了这么久,因为是要见臣子夫人,所以穿的还很正式,加上认亲心情激动情绪起伏,早就有些疲惫了,所以大家起身往后殿而去。
太皇太后走在前头,特意召了谭丽娘在太身边,一手搭着太监的手腕,另一手拉着谭丽娘,慢慢往后面走去,边走边问些谭丽娘母亲生前的事情,听说李氏跟着谭耀宗在外头游历了七八年,忍不住大笑,“是那丫头的性子,从小就向往着游历山川河湖,那这么说的话,你娘有你的时候都快三十了?”说完不等谭丽娘回答,又自言自语,“也是,我都快七十了。”
谭丽娘不知道要如何劝解太皇太后,只能说一些母亲生前的趣事,和对她的教导与影响。
进了后殿,皇后和王妃亲手帮太皇太后脱了外头的大衣服,换上便装在榻上歇了,“你们也坐,丽娘也坐,都是至亲之人,不用拘束。”
太皇太后虽然如此说,但是谭丽娘可不敢当真,还是福贤王妃按着她,又说她还怀着身孕,这才在小圆凳上坐下来。
呦呦看了眼那个小圆凳,又矮又小,也不知道谭丽娘坐得舒服不舒服。
太皇太后在榻躺着,闭目养神,听着皇后和王妃与谭丽娘叙话,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了,“刚刚忘了问,丽娘啊,你的长女今年多大了?可结了亲?”
谭丽娘不知太皇太后何意,不过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也瞒不住,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就实话实说,“回太皇太后,结过亲的。”
“结过亲?意思是没成?”皇后问。
“回皇后娘娘,是没成。陶陶是我的长女,从小娇惯了些,虽然看着稳重,可是性子十分执拗,尤其后来……”谭丽娘说到这里顿了下,大家都明白,后来父亲的背叛对孩子自然有影响。
谭丽娘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去年经过我一个表嫂介绍同当地一个士绅家的儿子说了亲,是个秀才,不过因为在孝期没有立即定亲。不想那个秀才德行有亏,陶陶不愿,我就退亲了。”
皇后紧接着就问,“那秀才做了什么,让你宁愿退亲?”要知道就,结亲退亲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可是一件大事,若不是出了十分大的事情,是不会轻易退亲的。
“那秀才与他的一个表妹有情,且那姑娘已有身孕,我儿说不愿与他人共享夫婿,且对方的做法实在不够尊重,于是退亲了。”
太皇太后一愣,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但是想想又不意外,按陶陶的年纪算,恐怕还是自己的妹妹带大的,耳濡目染又这种想法,应该也是正常。
太皇太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来两个女孩子来,问她们平时在家做什么,读书没有,会不会写字。
陶陶说平时在家多是做做针线,有时候也看看书,都是外祖母留下的书,各种书都看一点。
到呦呦的时候,她的脸就微微红了起来,不太好意思地说:“我,我偶尔也做些女红针线,不过,我笨,针线刺绣做不好,只能多读些书来填充自己,不至于看起来空无一物。”
太皇太后点头,“女子也要读书写字,这样才能明事理,至于针线女红,我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指着这个生活,会一两样就行了。”
呦呦心中窃喜,好了,这回得了太皇太后的话,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了!
要不说知女莫若母,谭丽娘在旁边听到呦呦和太皇太后的对话,也和呦呦一个想法:这回她能光明正大地偷懒了。
太皇太后带着皇后王妃说话,云瑶公主插不上嘴,就只好在一旁吃吃点心喝喝茶,偶尔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就说几句话,皇后和王妃虽然没有呛声怼人,但是呦呦能看的出来,云瑶公主和她们似乎并不融洽。
不过比起云瑶公主起码还有个座,能自在地吃喝,她和陶陶就有点惨了,只能站在谭丽娘身后。站久了,呦呦的脚就有点疼,她借着谭丽娘的坐姿遮掩下,微微挪了挪脚,将重心放在另外一只脚上。
“咱们在这儿说的起劲儿,孩子们怕是没意思了。”太皇太后突然笑着说,“黄英啊,你带她俩出去走走吧,在花园转转也行,去书室看看书也行。”
陶陶和呦呦不知道太皇太后这句话是何意,但是想来她们是有话要说而不让自己听到,就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