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还是真的母子连心,因着抱来抱去已经有些不安稳的小男孩儿这时候动了动小嘴,然后就安稳了下来。
宝茹看着怀里安谧的孩子,忽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从心口涌入四肢百骸。这个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宝贝肉,是依赖着她的,如同故事书里说的那样——每个孩子天性就会依赖母亲。他还这么小这么弱,只有在最亲的人怀里才能安稳,而这个人就是宝茹。
宝茹这时候可感觉不到新生儿的不好看,只觉得这个名叫安哥儿的孩子哪里都好,浑身也软绵绵的,可爱的她的心都化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拿指尖轻轻碰了碰孩子的小脸,但是才碰上立刻就缩回了——那种柔软,宝茹觉得心脏颤了颤。
产房里正是欢乐的母子时光,这时候天光也渐渐亮了,宝茹把孩子交给了媳妇子,自己疲劳的睡着了。姚太太也要回去,她也是熬了一夜的,身体本就不好,如今年纪也大了,可是撑不住了。
至于姚员外和郑卓,姚员外虽然年纪也大了,但到底身体一直康健,虽然也疲惫的很,但是还算撑的下去。还能叫来两个妇人对郑卓道:“这两个原是小人家媳妇儿,年都是三十岁,一个新近丢了孩儿,被婆家赶出来了,过活不得,只得出来卖到咱家。花了六两银子,已经是咱家的人了,你母亲给取了一个□□秀的名字。另一个则是家里有一个三四个月的孩儿,家里精穷,只得舍了家里出来做奶娘。她与咱家签下的雇佣文契,只叫她管嫂子就是了。以后她俩就住在你们院子里,教她们早晚看奶哥儿。”
叮嘱完这些姚员外大大打了一个哈欠,再也支撑不住,往正院里休息去了,接着的事情全由郑卓料理。郑卓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一个晚上不睡眠不算什么,又有得了孩子这样的喜事,反而比平常精神还好些呢!看着外头天光,晓得已经是第二日早间了。
连忙让人拿了数十副方盒,使小厮各亲戚邻友处,分投送喜面。不只是周遭的街坊邻里,还有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就连姚顺风姚顺水两个也送了。收了方盒的人家也都是体面人家,晓得姚家今日得了个孩儿自然也要贺喜,自然又是回了一个方盒。
还有那等格外亲近的,大都是姚员外在行会里的朋友,听得他得了一个男孙,只感叹不容易。不仅送喜面来,还亲自来贺喜。姚员外才歇息下,不好叫醒,最后是郑卓招待这些长辈,留着他们在家里吃了一顿饭。
初为人父人母,郑卓和宝茹两个一直在摸索着学习,好在周遭有的是人可以问,还有奶娘帮着,照顾的过程中果然没出过一点差错。
宝茹只呆在产房里,按着这时候的规矩,她不能见风,更不能沐浴之类,时限是一个月。听起来很可怕,按着宝茹知道的知识,这是有道理的,但又是可以避免的——其实只要在沐浴的过程中注意一些就行了。但是她知道并没有什么用,这个意见理所应当地被驳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