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娶不上媳妇的人家,才会用换亲之法给家里的孩子张罗婚事。到底是贾爱卿的儿子不成器,还是王爱卿的侄儿不像话呢?”
皇帝展现了他一直以来只会在心腹重臣的奏折上才会展现出来的另一面,逗比、冷幽默。
换了别的时候,王子腾一准认定皇帝这是看重他的表现,但是现在,王子腾哪里不知道?
皇帝这妥妥的,是生气了!
王子腾身上的汗更多了。
他发现皇帝已经恼了。他很想争辩,但是,皇帝不让他开口,反而几次打断他的话,叫他如何不着急?
正当他第三次想要分辩的时候,贾赦终于开口了:“启禀万岁,犬子虽然在读书科举上没有什么天赋,可在做事儿上却有几分可圈可点之处。而且跟臣这样的人家到底是舍不得儿子吃苦。二月里倒春寒的时节让孩子仅穿单衣在那小小的号房里面呆上九天?臣想想就觉得这寒冰直往骨头里面钻!臣是舍不得孩子吃这个苦头的,因此早早地给犬子捐了官儿。只不过犬子到底不是科举上来的,甚至连明算科明经科都不曾参加过因此补缺上格外艰难些。至于吏部考评,万岁只要问问吏部就成。臣还是那句话,犬子虽然不成器,但是,到底是好是孬,端看吏部考评便知。横竖摆着公侯门第在,犬子是不会缺老婆的。至于臣女,万岁,臣前前后后三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又是在家里留不得几年的,自然是爱如珠宝,哪里舍得用她去换亲?!”
大理寺卿王云甫就道:“所以,庆荣侯的意思是,没有这回事儿?”
贾赦十分干脆地道:“是,没有这回事儿!”说罢,又顿了顿,道:“如果没有皇家礼聘的事儿,臣还想着把女儿多留几年呢!哪里舍得这么早就让她嫁人?”
贾赦说的却是大实话。
一般来说,大多数人家给儿女说亲的时候,都是十五岁相看人家,早一点呢,十五岁定婚书,晚一点,挑挑拣拣一点,十六岁定婚书,然后花上至少一年时间备嫁,就是十七岁出嫁也是早的。有那心疼女儿的,或者是因为别的缘故,拖到十九岁临近二十了才出阁的也比比皆是。
尤其是皇室宗亲家的女儿,基本上个个都是如此。
放着好门第好身份,结婚之后又大多数都能够在宗正寺领个品级享受国家俸禄的,会愁姻缘?又哪里会那么早出嫁?
贾琰虽然是臣子之女,之前的户籍也是在臣籍上,可她才十岁就得了朝廷的钦封、成了一等县君,就是没有皇家礼聘,她也是不愁婚嫁的,又哪里需要早早地定亲?那个王仁又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王子腾又有什么样的本钱,需要她这么早就把人套牢?
贾赦的话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
可不是这话,现放着好门第,哪里还愁儿女无婚配?
王云甫就道:“所以,庆荣侯的意思是,您从来没有给女儿定过婚事?”
贾赦立马道:“那是当然!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儿!”
按理说,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应该到了盖棺定论的时候了,偏偏那个愣头青白御史却在这个时候道:“庆荣侯,您不知道,不等于说,别人不能做这个主儿……”
“嘿~!”贾赦终于忍不住了,他转过头去,一边卷起袖子,一边道:“我说姓白的,我是我闺女的亲爹!我不能做我闺女的主还有谁能够做这个主?你来说说看!谁能做这个主?!”
那白御史就道:“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们贾家和王家的再度联姻,因此是你们家老太太和贾王氏与王家定下的。”
户部尚书顾之章已经控制不住脾气,高声道:“荒唐!荒唐!且不说这夫死从子的三从四德,就说这贾王氏,老夫记得庆荣侯前后三任夫人就没有一个娘家是姓王的!白御史,你说的这个贾王氏,到底是庆荣侯的弟媳妇贾王氏还是庆荣侯的儿媳妇小贾王氏?”
在这个时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说王夫人,就是贾母,在没有贾代善支持的情况下都不可能越过贾赦给贾琰定下婚事!王夫人作为贾赦的弟媳妇就更加不要说了!真正对贾琰的婚事有发言权的,只有贾赦,就是邢夫人给贾琰定了婚事,只要贾赦不肯点头就不能作数!更不要说王夫人只是贾赦的弟媳妇了。
一句话,没有婚书为凭,只要贾赦说没有这回事情,就没有这回事!
如果是大贾王氏,那他就弹劾贾政;如果是小贾王氏,那贾赦可以把这个儿媳妇休回娘家去了。他顾之章绝对支持!
听到户部尚书发火,站在角落里面的贾政这才警醒,可是没等他开口,贾赦已经帮他说了:“啊~!尚书大人息怒,尚书大人息怒。说起来,我们贾家跟王家有亲,想要亲上加亲,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这女方呢,不是下官的女儿而是我那个弟弟的亲闺女。这个王仁今年已经二十好几了,我那个大侄女儿呢,如果不是年初的时候没了也是二十二三的年纪。他们两个才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一对呢。本来,我那个大侄女儿十五六岁的时候,两家就应该给这两个孩子立婚书的,怎奈我那个弟媳妇,嫌自己的亲侄子不成器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就把我那个大侄女儿送进了宫,后来我这个大侄女一直在宫里,混到了皇后娘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