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许锐锋听过一句很特殊的话,这句话的是这么说的:“打,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打,是面对解决不了的问题是,最后的选择。”
当时老许听不太明白,他觉着这话说的矫情,那些日本子都骑咱脖颈子上拉屎了,你跟他讲道理么?
可今天,在如此凄惨的局面下,仿佛有什么直接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
他脚下,是久石让的人头,身后,是在愤慨中呼哧带喘还浑身是血的死囚,这些人以四宝子为首,一个个仿佛从地狱中刚刚爬出来的恶魔,身上还燃烧着火焰。
这不就该是老许所希望的样子么?
这群人比北满的老百姓更有胆色,下手也更加凶狠,谁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他们扭过头去就能一口咬碎人家脖子,曾几何时,这正是老许思绪中,国人面对日本子应该有的态度!
但这曾经希望的一切出现在眼前时,他却很认真的在心里突然问了自己一句,这样真的对么?
“爷,咱接下来怎么整?”
四宝子满脸是血的走到许锐锋身边时,他说出了老许心中最关键的一句话。
那就是愤怒的确能给人带来力量,可冲动无法带给人方向。
许锐锋当初留在北满没有偷着离开,为的是给媳妇多争取点时间,再往后是要弄死宫本明哲,当无意间发现了天王山的情况时,心里想的是要让父母安息。他几乎是走不一看一步,一步三回头的到了眼下,然后呢?
谁来告诉这个江湖人往下该怎么走?去哪里寻找方向?
“走!”
许锐锋只能摸黑往前行进,他脑海之中唯一还记得的路就是装满陈列柜的房间内,那不知道有没有被封死的密道。只有钻入了密道,老许才会觉着安全,活生生的像是生活在乱世的耗子。
老许突然有些理解北满城中的老百姓了。
那些人之所以畏畏缩缩,有时候怂的都让你愤怒,也许就是如同现在的自己一样,是因为身后没人给他们撑腰做主,一旦豁出命去,身后的老人、孩子就会成为这乱世中的蚍蜉,所以不管有多少怒火也得把笑脸从满是伤痕的心里掏出来,挂在脸上,将怒火塞回去。
毕竟,他们不知道做了出格的事以后,接下来该怎么办。
许锐锋领着这些持枪的死囚顺着楼梯小心翼翼往上爬,一路上这群人谁也没说话,唯独老许心乱如麻。
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也知道这么做是百分之百的正确,甚至那种大仇得报的心里快感已经出现时,能够明显在身后的死囚脸上看见畅快,却在这时陷入了未知的迷茫。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了,许锐锋由铁门缝隙向外看去,阴森的过道里只有白炽灯偶尔闪烁,整个走廊内没有一个日本人。
很显然,地下通道内的鬼哭狼嚎并没有引起山寨中的守军关注,他们的行动进展十分顺利。
许锐锋率先从地下实验室钻出,伸手摸向那间装满陈列柜的房间门把手时,轻轻一拉,当房间门打开,整个房间的瓶瓶罐罐都出现在眼前那一刻,房间内本该通往地道的暗门处,几块铁板被焊接在墙壁上的情况再次出现了。
“四宝子。”许锐锋轻声呼唤了一嗓子,等四宝子凑到他身边那一秒,老许只说了一个字:“炸!”
紧接着四宝子连问都不问,走过去伸手将开山炸药紧贴着焊接点安放,一副老手的模样缓缓后退。
三枚开山炸药分上、左、右安装在铁板周围,等四宝子退出来,许锐锋让这群死囚分别站在墙壁两侧,他举起枪手顺着门缝冲炸药扣动了扳机——砰。
轰!
巨大的爆炸声由房间内传来,三枚开山炸药掀起的气流直接冲飞了房门,门板死死向前在对面墙壁上,被气浪推着始终不肯倒下。
忽悠。
已经被挖空的天王山都在这爆炸声中开始晃动,房间内的木穴、碎玻璃破空之声乱响,一股带着木料味道的灼烧味随着气浪掀起迅速遍布着整个走廊。
“哪发生了爆炸?”
“到底怎么回事!”
天王山里的日军在爆炸声响起时纷纷侧目回望,待爆炸声彻底消散,连山谷内的回音都不知所踪时,才反应过来。
一时间,山寨内的日军纷纷冲向了并未被炸毁的房屋,山脚下还在排队登山的日军疯了一样往山上冲,几乎所有领取了保护天王山命令的日本子全都在奋力冲向最危险的地方。
他们为什么能如此整齐划一?他们为什么可以如此齐心?
很简单,这些人心里有方向。
哐。
走廊中央,房门被撞开了,四五个日本士兵冲了进来,正在警惕性十足的左右观看,老许根本没给他们反应时间,抬手就是两枪——嘡、嘡。
两名日军倒地,一人被击中颧骨、另外一人被打穿眼眶。
他这一开枪,四宝子抬手就是一下,不过四宝子枪法一般,但是在笔直的走廊里,还是击中了第三名日军的胸口。
这时,第四人才反应过来,举枪射击时,子弹顺着四宝子肩膀穿过,将其身后的一名囚犯放倒后,被许锐锋抬手击倒。
眨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