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还是说出来道:“关于选妃一事,王考虑的如何了。”
他认真的翻阅着,批阅着。
“王,现在北疆已经稳定下来了。选妃的事情,不能再耽误了。王难道是想,让自己无后吗?”竹苓的语气有些激动。
顾逊之停下笔墨,抬眼望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道:“我说了,暂且没有这个打算。”
她被他的眼神所伤,有些难受。
“竹苓所做的,都是为了王。如果王不想,那竹苓代劳,亲自为王挑选王妃的合适人选,绝对不会是竹苓。”她伤痛道。
言罢,她便叹了口气,缓缓的离开了。
她能做的都做的,费尽心力留在他的身边,但却日日被他嫌烦。
竹苓出去后,手很冷,她呵着气,望着天空中掠过的鸟儿,忽然产生了一个决定。
或许,一意孤行,换来也只是无尽的孤独而已。
王的身边,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女人,从来不会是她。
她能够做的,就是趁着眼下,把所有事情都给完成了。
然后,然后便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她也该放自己一马了,放自己自由了。
竹苓一边走,一边想了许多。
她想着,西谟的街市上,先皇尉迟夜曾打赏过她一座医馆,现在还无人接手。
回去过后,她便将那医馆开设起来,然后就这么安稳的过完一生。
心中无数个想放弃的时候,她都是这么想的。
被爱所折磨,太过痛苦。
被爱又挽回,更为痛苦。
每当被伤透的时候,他对你说了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死灰复燃。
但,这样无止尽,要到什么时候呢?
好累呀,竹苓搓着手,目中热泪滚滚。
好累呀,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喜欢他这件事情,执着不下去了。
她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内,开始磨墨,铺宣纸。
就这么决定吧,长痛不如短痛,总是要割舍的。
他的冷漠,折磨的她再也受不了了。
他宁愿娶别的女人,也不愿意娶她。
竹苓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磨墨。
顾逊之望着手里头的参汤,回想着她方才离去时的神情,五味杂陈。
去看看她吧,跟她道个歉,他这么想着。
刚走出去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她肩头背着包袱,眼神空洞的走着。
他观察了她一会儿,发现她时而停顿下来脚步,怅然的看着周边,似是留恋。
又叹着气,拢了拢肩头的包袱。
她看向了自己的这个方向,他连躲了起来。
顾逊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的厉害,心口也跳着。
竹苓眼神悠远,嘴中念叨着,“我就这么悄悄的走了,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吧,望你心里头也好受一些。”
他的耳力极佳,听到了她所说的话。
她收回了目光,他走了出来。
顾逊之不敢相信,他以为竹苓永远不会走的。
一定是他做的太过分了,所以她才会心灰意冷的。
走了也好,走了挺好的,这样的话,他就不会耽误到她了。
他深知,此生都不会再对另外一个女人用上感情了。
这辈子,他已经把全部的爱给了姜瑾。
他的瑾儿,现在也与别的男人幸福的在一起了。
只剩下他了。
走吧,走了很好,让她去找自己的幸福去,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顾逊之命人过来,说道:“放她离城,暗暗差人路上保护她。”
“是。”
竹苓这一路走得很顺,竟然没有一个北疆将士发现到她。
她刻意走出来,他们都没有阻拦。
这让她感到很奇怪,难道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点也不会祸害的模样吗?
还是他们知道,她是王最信任的人。
是啊,她或许是他最信任的人,但这有什么用呢?
竹苓违背了自己起初的诺言,她说过,只要能够陪在他身边就好了,不图什么。
但真正到了这个处境的时候,她又做不到了。
一路很顺的,就这么出了城。
她只是对着守城的扯谎道:“王命我出去办些事情。”
那北疆将士想也不想的就给她让行了。
她奇怪却又想不通。
竹苓出了城,看着那块牌匾,深深的看着,而后再无眷恋的转身。
顾逊之坐在马上,马蹄在原地轻踏,他看着她离开了。
“愿你此生能够安乐无忧。”他道。
她雇了一个去西谟的马车,将银子付清了。
身上的银两都带足了。
赶了一日的路,天黑了,竹苓对赶马车的马夫说道:“找个附近的客栈吧。”
马夫便将她送到了一家客栈停下。
掌柜的见人来了,无意间与马夫对上了眼,而后谄笑道:“这位姑娘,是想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呢。”
竹苓道:“住店,我要一间上房。”
“好嘞,这是价格。”
她付清了银子之后,由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