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君无弦及时打断道:“我不会怪你。此事也不会同你父亲说。”
年年眼中有泪在滚淌,她道:“为,为什么。”
“若真论起来,是我对你管教不严,此事也因我而起。”他顿了顿,道:“明日,本候会亲自差人护送你同年大人。”
言完,他缓缓起身,拂了拂衣袖。
她激动的哭着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说道:“弦哥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赶年儿走。年儿没办法,年儿真的没有办法所以才会这样做的。年儿只想留下来,只想留在弦哥哥的身边。”
君无弦微一走几步,轻轻将她的手放下。
“合须。”他唤道。
“属下明白。”
他带着不忍的拦在年年的身前,道:“小小姐,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君无弦推开了房门,朝着外头走去。
“弦哥哥,弦哥哥!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啊!年儿错了,年儿真的错了,真的弦哥哥……”她哭着缓缓垂下身子,很是无助。
合须于心不忍,安慰道:“小小姐,边疆才是你的故乡,才是你的归处。”
年年只是哭,只是不停的哭,这时候,她忽然看到房门外站着的景,更加哭的梨花带雨。
是羞耻,夹杂着卑微到尘土里的自尊心全部释放了出来。
这一刻,她什么也不在乎了,什么也没了。
合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离开之前掩上了房门。
“回去同姜大小姐报个平安吧。”他对即墨道。
后者转即就离开了府邸。
景看着年年如此,心里头也不是很好受。
他也没有想到,她年纪还这样小,却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合须叹气道:“什么也别想了,我们只能原谅小小姐。走吧。”
景最后看了那一眼隔着窗花,朦胧的在地上哭泣的小小人儿。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年年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
是不是姜家姐姐可以,是不是只有她可以。
命啊,这一切都是命。所有人都喜欢她,弦哥哥也喜欢她。
她好嫉妒她,好讨厌她,可是有什么办法。
这样就能够让别人喜欢自己,让弦哥哥喜欢自己了吗?
年年开始认清楚了,有些人生来就是这样的,注定被人捧在手心里头,注定是不平凡的。
而她是这样的卑微,这样的卑微。
连喜欢一个人,和被喜欢的机会也不能够给她。
都是因为姜家姐姐啊,没办法,她有什么法子?
年年哭着哭着便抽噎了起来,是该放弃了,是该放弃了。
她做的这么多都是徒用功,她现在还小,还可以遇到更好的人。
可是,可是她现在喜欢的人只是弦哥哥,只是他一人啊。
以前听别人说到命的时候,年年从来不会去多想什么,觉得人各有命有什么好说的呢?
但是现在她终于顿悟过来了,什么是命?这就是命。
很多东西,得不到的你永远也别想得到。
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无论怎么样的去努力,都不可以,都是白费力气的。
年年想着想着,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次为自己而哭,做出这等下三滥事情的羞耻。
即便是这样,弦哥哥也不会告诉爹爹,还是为她好,也没有怪罪她。
或许她真的该认命了。
这回,真真的该认命了。
她比不上姜家姐姐,也永远都不可能取代她。
但是那些做过的徒劳无功的事情,她也不后悔,虽然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很讨厌。
年年渐渐哭声收歇,躺在了床榻上。
但是将被褥拉上来的时候,她又想哭,默默的流着眼泪。
回想起方才自己被识破的尴尬,羞耻,无地自容。
以及景在房门外看到她狼狈在地哭泣的模样。
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待在这里下去了。
她要走,她只能走了啊。
年年感叹,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毁掉的。
已经没有补救的余地了。
她大口的吸了口气,眼泪横流,浸湿了绣花枕。
今夜,是最后一次睡在这里了,她环视着四周。
她很喜欢这间屋子,很温暖。
方才也是最后一次那样同弦哥哥说话了吧。
年年看开了,是真正的看开了。
她闭上了眼,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了,认命了。
这一夜,景坐在她的屋顶上,没有喝酒,也没有赏月,只是这么坐着,直到天亮。
年大人起榻梳洗完毕后,面上笑着说昨夜尽兴,不小心喝醉了过去,有劳王侯大人安置了。
君无弦也只是笑笑,说自己也醉过去了,无妨无妨,只要能够尽兴就好了。
“年年呢?还未起?唉,也太懒了些,大人勿怪。”年大人乐呵道。
“不会,多睡一会儿也好。路途遥远,想必也不好受。”他命人准备好了路上所需的东西,也派了人一路护送。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