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原来荀大人也有如此雅趣,喜欢在闲暇之余斗蛐蛐。”祁泽把这只小笼子随意放到桌上,纤细手指伸进去有意无意地逗着蛐蛐。
“哈哈,是啊,最近朝政之事需要在下操心的少了,在下闲着无聊就买了只蛐蛐儿斗着玩儿。”荀通尬笑几声,解释道。
“是吗?可本官瞧着这蛐蛐怕是荀大人养了不短时间了,不像是最近才买的。”祁泽冷淡的眼睛看向男子,“这只蛐蛐可是要比你那看门的仆从养的肥的多。”
这双看似能看穿人心的漠然眼睛,让荀通心底一沉,整个人好似跌入幽暗深谷般恐惧。
“大人……”
男子话音未落,女子就自己移开话题说道:“不说这个了,荀大人,你可知昨日董家小公子被乱马踩死的事情?据本官的调查,是因为有人向那些马匹下药才导致的这场悲剧。”女子眼睛中的幽幽冷意溢出,“荀大人,你可知这个人是谁?”
“……在下不知。”荀通沉吟片刻后,才艰难开口道。
“哦,原来荀大人不知道啊,本官看荀大人面色这么差,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本官还以为是荀大人做的呢。”看着荀通明显苍白下来的脸色,祁泽开着玩笑道。
“哈哈。”荀通干笑着,心虚的他赶紧找点别的事做,“瞧在下慌张的,大人都进来这么久了,在下也不给大人烧点品茗的热水。这茶叶啊,是在下托一个朋友从南楚淮南一带捎回来的太平猴魁,在南楚都是属于珍品,在下保证大人没有尝过。”
荀通看似手忙脚乱地烧着泉水,这时,小笼子里的蛐蛐也突然聒噪地叫了起来。这嘈杂的叫声似是为了应景,也让荀通更加焦躁,内心忐忑不安。
“荀大人,你做这都察院左都御史多少年了?”女子温凉的声音传来。
“已有十年有余。”
“十几年了啊,时间不短了,那荀大人私收的钱财应该也不少了吧。”女子看向他说道。
似是戳到了荀通真正的命根子,男子瞳孔猛地一缩,然后便干笑道:“大人开什么玩笑呢,在下清清白白,两袖清风,只为黎民百姓做实事,从不私收贿赂,大人这谣言从哪儿听来的?”
对面男子的气息蓦地阴沉下来,虽表面上看起来无变化,面上仍带着善意的微笑,但祁泽看得出当她提起他私收贿赂之时,荀通的脸色有一刻改变,虽他刻意掩盖下来,但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心中想着,手也搭在腰间的小匕首上不断摩挲着刀柄。
女子的举动男子自然也看到了,但仍辩解道:“大人,你要相信在下。或许向马匹下药的事情确实是在下做的,但大人心中也明白这是君命难违,在下不得不做。但这私收贿赂之事,这绝对不是在下做的,在下敢于用在下的人格做担保……”
“嘘。”女子立起一根手指于唇边,打断了男子的话语,“荀大人,别着急,你看你这泉水都快熬干了,到时候,我们两人喝什么?”女子看向一直尖声鸣叫的蛐蛐,接着道:“这被关在笼子里的可怜小肥虫,是不是很像荀大人你呢?”
女子勾起充满深意的嘴角,但这抹深意却是深深刺痛了荀通的眼睛,男子拔出暗藏在怀中的匕首就毫不留情地刺向女子的胸口。
祁泽依然淡定从容,一个漂亮利落的高抬腿就把男子的匕首给踢飞了出去,并顺势一脚踹向男子的胸膛,把男子踢飞到了房间门口。
“明知本官把手按在了匕首上,你竟然还敢搞偷袭。”女子起身走到男子身旁,一脚踩在男子的胸膛上并狠狠碾压,“荀通,你应该感谢本官没有拔出匕首,你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本官还不屑拔匕首。”
荀通被这巨大碾压力压得胸膛剧痛,直喘不过来气。
“既然你已承认给马匹下药的事是你做的,那本官就没有冤枉你。”女子蹲下身拽起男子的衣襟,直视着他的双眼说道:“你私收这不义之财十几年,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如今,本官让你全都吐出来。”
荀通口中的血沫随着唇角漫出,并不死心地恶狠狠瞪着祁泽,骂道:“戚泽,你这个贱女人就等着圣上弄死你吧,没了秦王殿下,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女人就敢与群臣争斗,自不量力,不知羞耻!”
祁泽沉下双眸,起身一脚把荀通给踢晕了过去。看向门外,发现祝余带着从荀家仓库中搬出的一箱箱奢侈珍品,金银珠宝,摆了满院子。
祝余站在这些搜刮的不义之财前,汇报道:“主子,属下已搜遍了荀家大宅,就院子里的这些。”
周围的荀家女眷们和仆从们都被这架势给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睛满是惊恐地看向正厅中的凌厉女子。
祁泽轻瞥一眼这些荀家家眷,对着祝余吩咐道:“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和这些钱财一起全部搬进皇宫。”
等元平帝看到这些像是在无声示威的奢侈钱财,竟怒极反笑,自言自语道:“祁泽,你真是好样的。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去抄朕的人的家,到底是谁给你的胆量。还真是朕的好儿媳,处处都在与朕作对。怪不得南楚那么多人想要杀你,你就是这么招人恨。”
见元平帝气得控制不住自己,蒋起问道:“那圣上打算如何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