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祺眼睛都闪着期盼的亮光。
窦先生面对着戚祺,反问道:“你也想骂?行,只要你混到我这一步,并且有秦王殿下的暗中支持,你也就可以了。”
戚祺闻言就苦着脸,“那得等到啥时候啊。”
“是啊,那需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潇洒了这一次,命却差点搭进去,这是在图什么啊?”窦先生神情忧伤地若有所思道。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在图些什么,那你为何还要去做?”戚祺奇怪问道。
“……也许是因为在坚持心中所谓的道义吧。”沉默半晌后,窦先生幽幽道,眼神是那般的复杂而茫然。
见此,卫霖便疑惑道:“窦先生这次做的事不就是道义吗?很多世人都认为这是对的。”
“在这纷乱世道中,很多世人都觉得这是对的吗?卫霖。”窦先生目光灼灼地直视着这俊秀少年,似把一切都揭露出来,然后眼睛中透露着一丝灰暗与颓然,“他们都不是这样认为的,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老疯子而已。”
满脸褶皱的白发老者微垂着头,那略显浑浊的老眼中写满着颓废。
周羲出声不赞同道:“可我们觉得窦先生很厉害,做的这件事就是正确的,所以是世人错了。”
窦先生嘴角弯出一丝无力的笑,摇了摇头,道:“周羲,这世间上的对错不是这么评判的。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做的才是对的,等所有事情发展开来,并尘埃落定之时,对错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只有多数人坚持的道义,世人才认为它是对的。”
“那到底何为对错?”卫霖上前急声问道。
老者闻言,抬头望向门外蔚蓝而高远的天空,好似一切都淹没其中,让人捉摸不透。最后,他只发出了一声哀叹,喃喃自语道:“是啊,那到底何为对错呢?”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夜晚,空中的星辰依然汇成了一条迢迢星河,缀满天空的星光迷茫而又深远,似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这繁星灿烂下,有两个人正在漫步向前。
“阙煜,值得吗?”祁泽用着她那温凉声音静声问道。
“什么?”
女子沉静的双眸看向男子,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为了帮我重新回归朝堂而得罪了整个北朔朝廷,要我说,这一点也不值得。”
男子对视着女子的双眼,问道:“那你想回去吗?”
凝望着对方的双眸,女子实话回应道:“想。”
这半年来的世家小姐生活,让她从内心底感觉到枯燥。也许是之前朝臣的生活让她过习惯了,突兀地回到普通女子的生活,虽然悠闲而惬意,但时间一长就感觉到了厌倦。
她厌烦这毫无目的性的生活,厌烦让她找不到方向感的感觉。总之,若是能重新回去她一定会很开心。
但她也知道这不可能,所以便不曾有过奢望,但这人偏偏把奢望变成了现实。
“既然想回去,那为何还要问本王是否值得,若你想,这一切便都值得。”
祁泽看了一眼这人,轻笑了一声,其中带着些许叹息,“但这件事不是错的吗?明明在违背着整个世道,那你为何偏要去做?”
“你真的觉得这是错的吗?”阙煜静声问道。
“最起码,以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是的。在世人眼中的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女子向前走了几步,回眸看向已停下脚步的男子,难得开着玩笑道:“你就不害怕我把你的北朔朝廷搅得鸡犬不宁吗?毕竟我可是一个灭掉自己全族的人,像我这种人,你真的就放任不管吗?”
阙煜也跟着走近,笑出了声,“只要你祁韶仪能搅和起来,那北朔朝廷就随你任意,即使违背世道又如何。在这世间上,所有事情就真的有对错吗?明明对与错之间早已模糊了界限,偏偏有的执着世人非要追求一个对错。对与错只不过是世人给予的定义,只要你我觉得这是对的,这便就是对的,其余的根本不重要。”
“人的出生也一样吗?”女子突然发声问道,并凝着对方的眼睛,平静的眸底竟隐隐透露着期盼与茫然。
男子轻叹一口气,走上前,低下头与女子的眼睛相对视,“祁韶仪,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们为何会出生,但是我们就这样活了下来。一旦出生,我们面临的无非就是生与死,要么活下去,要么悄然死去。”
然后,男子就轻握起女子的手,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而我们就是一类人,为了活下去而活着的人。我们注定不会轻易死去,我们会得到上天的眷顾,理所当然的活着,理所当然的幸福,理所当然的……成为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