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重担。一个小女孩儿,她怎能扛得起来?”阙煜轻声道。
祁琛闻言震惊地睁大着眼睛,缓缓抬眸,难以置信道:“什么?祁泽……是女的?”
“对,她其实是个女孩儿啊,可是,为什么?”阙煜眼含愤怒,紧紧咬牙道:“为什么三国的人都要针对她,西魏东滕的人对她拔刀相向,唯一能够保护她的南楚朝廷也不保她,甚至可以为了一己私利出卖自己的朝臣。从不给她留退路,逼得她只能迎难而上,亲自带兵抄自己的家。”
“祁泽……其实是个女的,女的?”祁琛尚在怔愣中,浑身无力般跌坐在地上,“这怎么可能?我输给了一个女子,被一名女子送进大牢。”
“这怎么不可能?如果不是祁家轻视女子,祁云又怎么会让她女扮男装?为了活命,她无法像一个普通女子那样生活,整日提心吊胆,又有谁替她着想过?”阙煜伸出手,紧抓起祁琛的衣襟,“而你们竟然敢欺负她,害死她的父母,让她伤心。你可知,她在本王的怀里哭过三次,整整三次,本王自己都不舍得让她伤心落泪,而你们竟然让她伤心了三次。”然后,便松开手,让呆愣中的祁琛狠狠跌落在地。
看着眼睛无神,尚未反应过来的祁琛,阙煜拿出怀中手帕擦了擦手,掷地有声道:“你们都记住了,祁韶仪,南楚不保,北朔保,你们不护,本王护!”
话后,便要转身离开,可还没走几步,男子便停下脚步,走回到原位,说道:“差点忘了,你还伤过她的左腿,现在你就还回来吧。”
“啊——”
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紫衣青年缓缓收回了腿,转身离去,只留下牢房中正捂着流血受伤的左腿,浑身颤抖的祁琛和惊恐害怕地缩在一角的祁家众人。
很快,祁家众人就迎来了他们最后的审判,慕容脩做事向来心狠手辣,自然也包括这次。
所有祁家人全都被押向断头台,也包括那些刚满十岁的庶女们。在刑场上,充满了女子们的哭泣声和血液迸溅出来的声音,红色似河流般蜿蜒而出,让看热闹的老百姓们也害怕地不敢往前凑近。
凄凉的气氛笼罩了整片大地,谁也没想到以往蒸蒸日上的祁家,如今也都变成了刀下亡魂,除了曾经的祁家三房,几乎全部灭族。
随着曾经的老牌世家代表祁家灭亡,夺嫡之战正式结束,朝堂上又恢复成以前井然有序的模样,悄然调整着因夺嫡之战而被打乱的世家顺序。
其中,以姜家,许家和楚家为代表的世家位居前列,令人难以望其项背。
夜晚不知不觉间悄然来临,在浮生阁的屋顶上,一个清冷优雅的身影正端坐其上。月光肆意洒下,把深沉的靛蓝色衬得稍加明亮柔和,也把女子的脸庞映衬得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神色。
祁泽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仰头看着空中的圆月,眼眸虽平静但也透露出一丝茫然。
她到底算是什么人?罪孽深重的人吗?双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王家人的鲜血,那两千王家门生的鲜血,如今还有亲人的鲜血。
也许真的像赵氏所说的那样,她麻木不仁,惨无人道,双手早已肮脏,所以她才不经常穿白衣。因为早就不配了吧,配不上那一尘不染的颜色。
如今祁家已灭,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她心中应该高兴的,但心中却是空落落的一片,有着前所未有的茫然。
她与慕容脩有芥蒂,等到慕容脩登上皇位后,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她。所以这朝堂,她是待不下去了。
等到朝堂风平浪静,所有世家势力调整完成后,她就要向昭正帝请求辞官。或许远离朝政,急流勇退,就能保自己一命呢。反正祁家灭亡,只剩她一人,在朝堂上也待不长久,倒不如趁早离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度完余生。
离开定京城,远离是是非非,去一个安宁的地方,这也不正是她的愿望吗?
或许她的一生就这样轻松结束了呢,可是她又能去哪儿?
正想着,就有一根手指弹到女子的额头上,这熟悉的力道和恶劣的行径,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阙煜。”祁泽轻咬牙道,忍住心中想要一口咬死这个人的想法。
“嗯?生气了?”男子歪着头打趣道,“本王只不过是看你想事情想的入迷,就想要点醒你而已。”然后脸庞靠近,问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祁泽也不想搭理这人,瞥了一眼阙煜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呵。”阙煜调整了一下坐姿,笑道:“因为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坐在屋顶上。”
祁泽轻瞥一眼这人,“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难道本王还不了解你吗?”阙煜脸庞凑近,问道:“祁韶仪,你刚刚在想什么?”
祁泽也不做言语,只是仰头看向圆月,沉默片刻后,出声问道:“阙煜,我是不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
女子声音虽平静,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丝悲凉与迷惘,这让男子也一时发怔,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女子说着的话。
“这个问题在我灭掉祁家后,就一直在思考。我用我的双手亲自闷死自己的亲祖父,送亲人上刑场,好像的确是一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