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最亲密的枕边人做的。
看了一眼仍在疯狂大笑的王荣欣,永宁公主感觉心中莫名一重,重的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但还是抬起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去。
等回到房间后,永宁公主坐了半晌,就指派她从皇宫中带来的亲信去调查这件事。
这件事她要完完整整地调查到,不能只听信王荣欣的一面之词。
在当天晚上,那木屋中的疯女人便拿出早已收拾好的长绳,并绕过高高的房梁,脚踩在高凳上,头放在已经系好的麻绳中间。轻松一笑后,果断踢倒了高凳,把自己吊在潮湿阴暗的木屋中央,等着被第二天送饭食的小丫鬟发现。
祁琛从吏部回来后,已是第二天的深夜。当他看到一个草席裹着的长形东西路过,而几个仆从正在搬着这个东西喘着粗气奋力地往前走着。
“等等,这里面是什么?”
看着不远处的祁琛,为首的仆从回道:“回大少爷,这是木屋里那个疯女人,今儿个早上被人发现吊死在了房梁上。”
“木屋里的疯女人?”祁琛出声念着,想了许久后,才想起来这是被他遗忘的王荣欣。
王家被灭后,朝堂中的事务更加繁多杂乱,他一头扎进公文中,听从着慕容晟的吩咐,就把王荣欣给忘记处理掉了。反正王家被灭,王荣欣这个嫡女也可有可无。
“那她在死前有没有与谁见过面?”
“应该没有。”仆从摇头道,“这个木屋偏僻,除了送饭食的丫鬟,很少有人经过。”
“那就好。”祁琛眼神厌恶,语气冷厉道:“把这个疯女人扔到乱葬岗,越远越好。”
“是,大少爷。”仆从应声后,便与其他几人继续搬着草席离开了。
在浮生阁,苍术汇报着近日在祁府里发生的事。
等说到王荣欣已死的消息,苍术不由感叹几声:“真是可怜呐,曾经一个好好的世家嫡小姐,最后却是在所有人的遗忘下死去,并且还是以一个疯女人的样子死去,只能说世事无常吧。”
“苍术,你认为作为一个疯子死去好吗?”祁泽手里练着字,看似随意问道。
“当然不好了,一个疯子,要死去也死得不体面,最后只是一个用草席草草裹住扔到乱葬岗。既然要来,肯定是风风光光的来,要走,也一定要体体面面地走。”苍术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人这一生,太过于短暂,短暂到你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在这个世间还没有留下你的痕迹,你就已然离世。有时候,来的方式与走的方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能记得你,记得你来过,并欢送着你离开。但王荣欣,并没有人记得她,而她也在所有人的遗忘中离世,所以显得可怜而可悲。”祁泽放下手中练字的笔,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天空中的明月星辰,眼神愈发宁静。
“其实作为一个疯子离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要自己是轻松的,这就已经足够了。因这世间本就是疯狂的,每个人都是深深隐藏下的疯子,只是你疯的时刻到了,你也就成为了世人眼中的疯子。虽这世间疯狂,但也有它的魅力所在,让你不由贪恋这人世,让你相信这个世间的美好。纵然残酷的真相揉碎了放在你面前,你也不忍离去,只因你的未来很长,而这漫长的未来也许是美好的。”
一袭靛蓝衣的人缓缓转过身,眼神十分平静,顷刻间,竟比空中的明月更要耀眼。
苍术呆怔片刻后,调侃道:“主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多愁善感吗?”
“嗯。”苍术点点头,然后便笑着眨眼说道:“不过嘛,你说的很有道理。主子你呢,一直都很多愁善感啊。哈哈,哎呀——”
祁泽扔下手中的小石子,淡淡道:“滚回去做任务去。”
“……是。”
当祁泽走出书房,走进房间,正打算脱去外裳睡觉时,却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艳丽媚然的脸庞在月光下愈发精致,双眼轻阖,已然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