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笑道:“死得冤的文明或国度我也没见过,但人族这种居然没出问题的,有点稀奇。长人能在混乱中保持秩序是因为它们特殊的繁衍方式决定它们不能失去秩序,人族却不是。”
朔道:“大概是因为文宣王没拿武者和术士当脱产者,武者与术士在她打造的秩序中是非常好用的生产者。”
若让过去的武者打现在的武者,轻轻松松便能一打五,过去的武者是纯粹的脱产军事人员,如今的武者则是半农半兵,这可能也是辛筝中后期时能不打仗就不打仗的缘故,让生产者放下生产去打仗,士气必然低落,别说单兵武力有差异,便是没差异也必败。但这有弊也有利,别人打上门来时,让生产者拿起武器去打仗,士气必定高昂,便是单兵武力有差异也大概率能打赢。
“但武者与术士能打很多个氓庶。”族长道。“个体的不平衡必然带来秩序的混乱。”
朔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所见到的文宣武襄盛世中并无侠以武犯禁的现像,即便是盛世结束后所谓的犯禁也更多的是底层不堪盘剥而造反,并非纯粹逞凶斗狠。”
启道:“我可能知道答案。”
族长与朔皆看向启。
启道:“人族礼崩乐坏诸侯征伐不休,结果军事贵族死得太多,大量贵族人工绝嗣。兵源不够,便将目光放到了氓庶身上,但氓庶并非自小习武且一日两餐加宵食,餐餐饱食的贵族,双方个体武力差得...非常惊人,因此在人族早期的诸侯战争中,氓庶徙卒更多的是后勤。随着军事贵族的大量绝嗣,便开始有人思考如何用孱弱的氓庶击败军事贵族赢得战争,一代又一代的接力,真让他们想到了办法,以高度的纪律与组织、士气将氓庶打造成军队,以弱胜强,当氓庶被组织起来可以杀死武者时,人族内部诸侯战争形式也随之改变,你们看人族的史书应该会发现,后期时的战争,战场上的主角是徙卒。”
朔反应很快。“官序与蹋鞠。”
族长疑惑的看着俩人。
朔为族长解释道:“官序强制要求,至少文宣武襄时期强制所有幼崽到了岁数便要进官序,而官序提供的教育除了学习各种知识技能,还有大量训练幼崽组织与纪律的内容。幼崽及冠后,人族又风靡蹋鞠,不论是文宣还是武襄都亲自带头支持蹋鞠,就没有不玩蹋鞠的人族,不论贫富贵贱,我记得军队的基础训练便有蹋鞠。”
启赞同。“每个人族
。身上都有军事训练的基础,组建军队可以省很多事,对战争来说这是很重要的决胜关键。便如曾经先王与经桓,经桓可以击败先王无数次,但先王每次都能卷土重来,经桓却不能有一次失败,败一次便是一败涂地。”
朔:“你这比喻很神。”也很心塞,风洲与经桓当年的战争,人们更喜欢做成为最终赢家的风洲,而非无论赢多少次,输一次便满盘皆输的经桓。
风洲最后几百年老老实实,不与人族起冲突何尝不是明白这些,做为曾经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靠一次胜利而翻盘坐上王位的赢家,风洲太清楚当一个对手拥有无数次卷土重来的能力时有多可怕,忍是最明智的选择。
最可怕的对手从来都不是能轻松击败你的对手,而是无论被你击败多少次都能重新跳上擂台跟你再开一局的对手。面对这种对手,只要你跳上擂台,胜负便已定。
族长道:“我大概明白你们表达的意思,但你俩说得蹋鞠我见过岁城的人族商人玩过,它们比赛时我还当过裁判,踢得很精彩。我也记得玩这种游戏很费体力,你说陆地生物的富贵者玩我还可以理解,但陆地生物中占据多数的贫贱者有玩蹋鞠的体力与时间?”
“有。”朔道。“人族在文宣武襄时期大部分人族都能饱食,即便无法顿顿饱食的,也饿不死。而且因为同羽国、龙伯、海国的贸易,对炎洲的开发,吃肉在人族并非难事,哪怕是最底层的穷人每旬也能吃上一顿肉。至于时间,农人有农忙自然有农闲,城邑居民也不可能一直没有闲暇时间,且让氓庶将精力放在蹋鞠上总好过违法乱纪。”
“哦哦,那就难怪。”族长恍然。“我真是坐井观天,星空之下无新鲜事,也都是新鲜事。当武者术士与氓庶都拥有杀死彼此的能力时,便有了秩序的基础。看来当初那个实验结果只是特例,并非常态,看来以后得多出去走走看看。”
朔赞同。“世上没有完全相似的两片叶子,也没有完全一样的两片叶子,历史亦如此。”
“不过人族内部快炸了吧?”族长笃定的道。
朔与启皆讶异的看着族长。
“这种模式很强大,但它有多强大便有多费钱费力,懒惰是智慧生物,至少是碳基生物的本能。”族长解释道。“有长远目光与自制力的人可以虐待自己一时,却难以虐待自己一世,遑论一群人组成的国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唯一的共同点便是懒惰的本能,指望一群人持之以恒的违背人性,虐待自己,不现实。”
启道:“可文宣武襄时做到了。”
“但他们达成的并非最好的效果,这种模式理论上还可以更强,若能达到十成,不,哪怕是五成,近四百载的历史便不是诸族忍耐人族,维持数百载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