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拥有漫长寿命后辛筝便决定让玉主的位置一直空着,虽然望舒已死,但原计划被人破坏,以辛筝的性子不是做不出为了恶心巫宗而让玉主之位空悬的时间增加一代人的事。
可惜巫咸滴水不漏,一百多岁且身居上位数十岁仍能对一个屁事都不懂的稚儿恭恭敬敬的,这份忍功若非天生的,必须夸赞辛筝,着实会调/教人。
将无病迎进了玉宫,巫咸本着彼此熟悉的想法邀请无病一起浏览玉宫,熟悉玉宫各处宫室,边走边聊,不经意提起一事。
“陛下喜欢什么样的名字?”
无病疑惑的看向濁山姮,她什么意思?
濁山姮也疑惑,听着不太像是求无病为谁赐名,便问:“此言何意?”
巫咸怔了下,解释道:“玉主乃神灵行走于人间的化身,凡人时的名字自然不能再用,要取一个新的能够代表身份的名字。当然,以上都是书面说法,听听就好,别当真。”
祖孙俩讶异的看着笑容和煦的巫咸。
“实际原因是为了保护玉主的亲人,历史上的玉主出身甚为广泛,总会有人想要利用玉主的亲人,或是想要接近玉主,或是想要伤害玉主。能不能伤害到玉主不一定,但玉主的亲人被各方有心人这么折腾却是一定受不了。改个名字,让人不知玉主的过去,自然不会有人打扰玉主的亲人。”
无病听得一脸懵,濁山姮却是听得很佩服,能将为了防止玉主给予亲人权力,同其它人打擂台,削弱各方权力,收拢权力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巫咸的口才着实一流。
“名字由谁来取?”濁山姮问。
“古早时是十巫商量着从典籍中为玉主择一名,时移世易,如今的传统是玉主自己取名。”
濁山姮听明白了,在玉主砍了足够多的人头后,十巫的权力终于被削弱,玉主成了巫宗的主人,玉主自己给自己起名也成了传统。
明白了怎么回事,濁山姮对无病道:“她的意思是玉主要有一个好听点的名字,无病这个名字太朴素了,让无病起一个好听点的。”
无病道:“可无病挺好的。”
彭祖在教她写字时教的头两个字就是无病,还告诉过她这个名字的寓意,无病无灾,健健康康。
巫咸道:“太普通了,很多人都叫这个名字。”
无病皱眉,她不想改名。
濁山姮见了,问巫咸:“青婧与望舒不也没改吗?”
“巫女青婧她改了的。”巫咸道。“玉册上她的名字是青婧,而她原本的名字是妊婧与葛天婧。”
葛天是氏,妊是姓。
无病嘀咕道:“就加了个字,算哪门子改名?”
确实很随便,但那不是没人敢跟青婧互怼吗?
也不知青婧怎么做到的,事先收集了所有人的阴私,谁对她的改名挑三拣四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朗诵谁的事迹。
巫咸面不改色道:“一字亦是改,至于巫女望舒,她的名字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便不需要改。”
见无病不解,巫咸解释了下:“她出现在玉都时,旁人问她叫什么,她思考良久,在看到天上明月时言自己名望舒。”
无病道:“听着是个很有趣的人。”
巫咸赞同,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若不那么刚直,懂得转圜,望舒会是一个很好的玉主。
尽管对望舒的认知很有知己之感,但名字还是要改,所幸巫咸也没让无病马上给答复的意思,而是让无病在继位仪式之前好好想想,想个自己喜欢的名字。
回到起居的宫室,用了一顿比濁山姮为国君时还要丰盛精细的食物,里头甚至有太岁肉,量很足。晚餐之后还有饭后水果与饮品,但饭后这部分东西只让无病用,濁山姮不能用,那些水果与饮品都不是什么寻常之物,玉主吃了滋补,普通人吃了会死。
用了晚餐,并在巫咸的监督下将饭后水果与饮品都吃完,终于送走巫咸,祖孙俩踅摸起叫什么。
无病原是让濁山姮帮自己想,然濁山姮坚定拒绝:“这是你以后要记载在史书中的名字,很重要,需得你自己喜欢,我只能帮你参详,最终要起什么还是得你自己做主。”
史书中记载的玉主都只有一个名字,青婧与望舒是例外,但这俩是特例,前者与葛天国的关系瞒不住,且做为葛天兆曾经钟意的继承人,葛天国的国史上是有记载她名字的;后者更极端,她的所作所为注定在史书留下臭名昭著的一笔,史书总要提一下她为何如此,不免提到她曾经的身份。但其他人还是很正常的,只有一个名字见于史书,既然每个玉主都要改名,曾经的名字显然被遗忘了。
第一个名字注定被遗忘,第二个名字是史书会记载的名字,濁山姮觉得既然第一个名字的结局已经决定,那第二个名字至少要起个可心的。
无病委屈道:“好吧,那你帮我参详参详。”
濁山姮从书架上找出最新版的《说文》,捡了许多好听又寓意好的字给无病挑选,无病挑来挑去都不满意。
折腾了半宿,濁山姮将《说文》扔一边,问无病:“既然你不喜欢这些美好的字,那就选你喜欢的东西,以物为名好了,你喜欢什么东西?”
“那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