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梅树之一，但也只熬到了这个冬季，这会已然枯死。
枯死的梅树，形容瑰丽且长生不老的美人，构成了一幅奇诡绝美的画卷。
“望舒。”辛筝唤道。
望舒回神看向辛筝，目光淡漠中透着两分趣味，仿佛看到了一只做出了与众不同举动的蝼蚁，觉得很有意思。
辛筝下意识按住腰间佩剑的剑柄，宝剑锵然出鞘，才拔出三分之一便看到望舒的眼神恢复了正常的清冷。
望舒疑惑的看着拔剑的辛筝。“你怎么了？”
辛筝将宝剑按回剑鞘中。“你身体里除了元是不是还有别人？”
她可以确定，方才的眼神不属于望舒与元任意一个。
望舒怔了下，旋即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历代玉主的灵魂都在我体内。”历代玉主的灵魂被元封印着，也算是住在自己的身体里。
辛筝咋舌。“你的身体是逆旅吗？”
没记错的话巫宗迄今为止经历过三十余任玉主，三十几个灵魂挤在一个身体里....着实超出了凡人的想象。
“也不妨碍什么，习惯就好。”望舒道。
“习惯，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太心酸了。”辛筝道。“不能解决掉吗？”
望舒摇头。“没法解决，她们已经死了，一旦放出来就会与最近的我融合，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不是好事。”
辛筝瞬懂，两害相权取其轻。“又是因为源自同一个灵魂之故？”
望舒颌首。
辛筝闻言也无奈了，没有人真正了解灵魂这一存在，望舒与青婧研究多年也不得其门而入，何况更外行的自己。“我虽然不懂这些，但若有我能做到的事，尽管与我开口，我定竭尽全力。”
望舒一边招呼辛筝去避风的廊下坐一边道：“暂时没有。”
行至游廊下望舒递给辛筝一张软垫，辛筝接过铺在地上坐下。“我听说你昨日喝了很多酒，碾压所有人。”
望舒点头。“一时感怀罢了。”
辛筝瞅了瞅望舒数十载不曾改变的瑰丽容貌，道：“因为你长生不老，而我们都在老去？”
望舒：“....你真直白。”
“拐弯抹角的你也未必有耐心听完。”辛筝道。
望舒问：“那你想要指点我什么呢？”
“也谈不上指点。”辛筝一边回答一边将双手拢进袖子里避风保暖。“我是个会随着时间衰老的普通人，哪怕如今看着年轻，也只是因为习武和锻体操之故，衰老缓慢，但不如你，你的心境我并不能共情。长生种与短生种之间最大的差异从来都不是种族，而是三观，寿命长度不同造就了长生种与短生种截然不同的三观。比如羽人，人族很难想像一个没有终生婚姻甚至不存在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社会是怎样的，但羽人却觉得那很正常，生命如此漫长，再美的容颜相对百岁都会相看两吐，何况千载，若是发展出终生婚姻，势必会演变对所有人的折磨，弊大于利，因而羽人的文明中舍弃了婚姻。喜欢的时候就在一起，不喜欢的时候就分手，若是有冲突，绝对不是因为谁背叛了谁，只会是双方就什么时候分手没达成一致。”
望舒道：“也有一生一世的羽人夫妻。”
“比例呢？”
望舒道：“大概数百万人中会有一对。”
辛筝笑。“羽国拢共才多少人口，这概率跟没有有什么区别？不过话说回来，长生种与短生种的观念真的差得很多，当然，再大也大不过贵族与氓隶的三观差异。但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无法相互理解，物种不同，三观不同。”
望舒挑眉。“贵族与氓隶物种不同？”
辛筝理所当然道：“时间倒退个几十载，谁会认为盗趾是人？还有你，你若不是玉主，谁会同情你为了给赫胥复仇而做的一切？当受害者变成加害者，便失去被同情的资格。”
望舒笑：“我又不需要旁人的同情。”
“大部分人觉得你需要。”
“自作多情。”望舒道。“放下仇恨也好，杀戮众多也罢，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世人同情也罢，痛恨也罢，都不会扰我的心分毫。”
“我知道，所以你的复仇注定会成功。”辛筝点头。“不过我要和你谈的不是复仇话题，而是没有玉主的身份与力量，有几个人会将你当成人。”
望舒安静的看着辛筝。
辛筝道：“我不会，贵族也不会，哪怕生理构造上我们是一样的，但没办法，大家三观差得太大了，便只能我们是人，你是动物。盗趾更是如此，法律明明白白的写着奴隶等同于牲畜，莫说贵族，便是庶人也不认为奴隶是人。但现在，没人....至少我的治下，你与盗趾在法理与大部分人的道德中都是人，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望舒想了想，道：“因为你的治下没有贵族。”
辛筝摇头。“还是有贵族的，官僚本质上就是新的贵族，但大部分人都不会觉得官吏与自己是两个物种，你可知为何？”
“因为你管着官吏，让官吏老老实实的做事？”
“老实？前不久的开门红我砍了四千多颗人头。”辛筝嗤道。“氓庶不会觉得官吏与自己物种不同在于他们寻常根本见不到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