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但再怎么弑君,弑君者若是败了,所有参与者全部都要夷灭三族,若是成功了,瓜分国君的权力甚至取而代之,却也会推出一个人承担弑君的罪名。不然总不能自己背了吧?虽然也不是没有。
西荒的太昊琰就是一个自己背了弑君罪名的案例,但她能背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嗣君,国君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国君和国君想废长立幼的幼子都死了,她自动成为新君,天然法理加身。
防风穆并非太昊琰这种情况,他是旁支,旁支弑君,割下国君头颅的人必定要承担起弑君之罪。
一个奴隶为何要弑君?
这没道理?
哪个正常会信?
历史同样有答案: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信。
白帝的王权是帝国历代人王的王权的最高峰,盛极必衰乃天理,故而她之后王权一路走下坡路。到了某一任人王时,一位权臣就搞了一出戏码,说要献给王一匹骏马,然后将一头鹿牵到了朝堂上。
王说那是鹿。
权臣说那是马,跟王说,你要不信你可以问问大家,看大家怎么说。
大家怎么说?
能怎么说?
当然说那是一匹骏马,一匹千里良驹,反正不是鹿。
坚持说那是鹿的人自然也有,后来俱都族灭了。
比起那些有功的良家子与贵族,一个双面间者的奴隶无疑是最划算的鹿,更别说这鹿还不愿望,她虽然没杀了国君,但她虐杀了嗣君。
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愚蠢错误的叶子瞬间几近崩溃,这种几近崩溃的心态在自己全族被人从矿山里捞出来塞进牢房里变成了完全崩溃。
虽然她做梦都想将族人从矿山里捞出来,却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尽管对矿山外面不了解,但夷灭三族这种重罪是矿山中的人绝对干不下的,矿山就没有犯下如此重罪的条件。
族人们也不傻,被抓没多久便猜到了怎么回事,他们都是受了叶子的牵连。
族人们被关进来的第一天便令叶子遍体鳞伤,虽然没有武器,但指甲可以抓出伤口,牙齿可以咬人,且矿奴自小下矿,力气很大,便是骨头,多打一下也能弄断。
叶子周身伤害中最严重的两处甚至来自叶子的母亲与兄弟子侄。
当族长终于将一个个愤怒绝望的人拉住扫开时叶子已经蜷缩在角落里痛哭流涕,嘴里一个劲的说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族长看了看叶子的状态,抓起叶子穿着的衣服袖子给叶子擦了擦眼泪鼻涕。“事已至此,哭也没用,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叶子道。“不,我杀了防风雍。”
“嗣君?”族长不解,栾上卿死后叶子仍旧能够享有不错的地位与权力,让全族过着温饱的生活便是因为防风雍,他想不出叶子有什么杀防风雍的理由。“你杀他做什么?”
叶子看了看族长,发现族长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沉静,心稍微安了安。“当年的矿难是他安排的。”
族长更加不解。“他不是很看重你吗?”
叶子迟疑着解释道:“训犬的开始总要饿几顿,之后再给肉吃,犬便会对主人百依百顺。”
族长讶异了下:“死的人是对你的饥饿”
叶子点头。
族长语气莫名问:“你便是为这种事要杀他?”
叶子奇异的看着族长。
族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叶子。“你是不是傻啊?好不容易熬过了最开始,吃上了肉,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
“他杀了阿父和姐姐,还有三个叔伯姑母。”
“那又如何?他让我们所有人能够继续过着温饱的生活。”族长道。“我们是奴隶,做奴隶的,摆在第一位的便是忠诚,主人高于你的一切,生命,亲人,所有!你懂不懂这些道理?”
叶子大声道:“他杀了阿父和姐姐,还有三个叔伯姑母。他答应让我们变成庶人,却出尔反尔,还用族诛威胁我!”
“但他能让我们过得上好日子。”族长更加大声的道。“他们活下来能让我们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吗?叶子你怎么越大越不懂事?”
叶子凄然绝望的看着族长。“亲人的生命就这么一钱不值吗?”
“一钱不值。”族长不假思索道。
叶子无言了。
族长继续道:“来的路上我听人说大君和嗣君一家子都死了,如今是大君的从弟继位,你连大君也杀了?”
叶子摇头。“我只是杀了防风雍,大君是防风穆杀的。”
“你们商量好了一起动手?”族长问。
叶子将这半年的事解释了下,防风雍让自己做间去取得防风穆身边信任之人的信任,然后她当了双面间者,将防风雍与国君给卖了,但防风穆也同样出尔反尔了。
族长看叶子的眼神宛若看智障。“背奴之主,不杀你杀谁?”
一个将主人一家子打包卖了的贱奴,哪个脑子正常的上位者敢用?
叶子自暴自弃道:“....那就杀吧,死了总好过疯了。”
不然她终有一日会与这个世界同归于尽。
族长没理会叶子的自暴自弃,问起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