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改良了三分,但玉宫却是从上到下都清爽无比。
这人从回来那一日就没睡过一觉,一直都在高强度的脑力甚至加体力干活。
没猝死真是个奇迹,哪怕是承载了神力的巫女们也不敢这么勤奋,怕猝死。
看着青婧的模样,巫礼有点迟疑,不知道该怎么跟青婧说起自己刚收到的消息。
青婧放下卷宗问:“诸侯和地方神庙们出兵了?”
巫礼颔首。“陛下杀人杀得太多了。”
本来人杀得多不是问题,关键是青婧杀得都不是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这就很得罪人了。
得罪人得罪到冀州的诸侯们本来准备去攻打兖州的,这会儿正在努力调头来打玉宫,要教育教育青婧。
这种战车转向非常难,一般人不会这么干,但这么多人这么干了,可想而知青婧有多招人恨。
青婧哦了声,又问:“大概会有多少兵力?”
巫礼推测道:“少则三十万,多则百万。”
青婧挑眉。“这么多啊,气量真小,余都还没对他们做什么呢。”
你是没对他们做什么,但你已经对他们的亲族举起了屠刀,你发了横财。
砍了四万多颗人头,死者所有的家产青婧都给抄了。
辞职的,青婧也要求每个缴一笔辞职费。
短短半年青婧便获得了相当于玉宫府库寻常时几十年收入的财富,一直空荡荡的玉宫府库前所未有的充盈。
巫礼不想同青婧讨论这个问题,倒不是反对,至少不是纯然的反对,他心里也有点开心青婧这么干,府库没钱,想干什么都干不了,但后遗症也得解决。“陛下可还要继续考校?”
“中场休息。”青婧捂着额头道,每天十二个时辰脑浆高速搅拌,都半熟了,若非她如今的身体已非人,莫说坚持五个月,只一天便足以令她脑死亡。即便如此再不休息,她的脑子也受不了了。
巫礼一时无言,他也想劝青婧别杀了,但他想说的是到此为止,可不是中场休息。
“那要如何安抚诸侯们?”巫礼问。
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便是吐出一部分利益给诸侯们,先安抚诸侯们,然后将内部整治好,再继续翻脸。
青婧反问:“余是神灵行走于人间的化身,怎能向凡人低头?”
巫礼:“...”且不说神灵行走于人间的化身就是青帝坑巫宗的,哪怕是真的,巫女你也一定不会是神灵的化身,而是魔的化身。
须臾,巫礼委婉道:“玉宫与三巫殿所有兵力加起来亦不过三万。”
巫宗很少有战火,因而并没有多少军队,就这三万兵力中还有两万是巫朌殿的。
巫朌司战,因而是巫宗十殿中除巫即之外唯一被允许组建军队的一殿,巫朌也一直拱卫在玉宫周遭,玉宫自身也有五千精兵。
青婧道:“常备军三万,再征发巫与氓隶徙卒,足矣。”
巫礼:“....那是冀州诸国联军。”
不是单一国家的军队。
青婧点头。“余知道,原本准备去攻打兖州的,都是精兵,兵强马壮。”
巫礼:“我们打不过。”
“都没打过,怎知打不过?”青婧不以为然。“巫礼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巫礼忍不住怀疑起青婧回来究竟是来干嘛的,真的是来救巫宗的吗?“万一输了呢?”
“那就投降。”青婧毫无心理障碍的道。“吐出一些权力和利益给他们。”
“到那时,他们想要的不会只是一些。”
“给便是。”青婧随意道。
巫礼怒:“陛下!”
青婧摆手道。“余只是中场休息。”
巫礼怔了下,试探的问:“纵是赢了,我们亦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何不让他们同兖州先消耗?”
青婧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巫礼真的不知余与兕子的关系?”
巫礼道:“陛下是巫宗的玉主,非是辛筝之臣。”
“我确非兕子之臣,退下吧。”青婧摆了摆手。
巫礼完全没动。
青婧见了,笑吟吟的问:“巫礼莫不是以为余与师妹一般好欺?”
“臣不敢。”巫礼忙道。
青婧道:“你做过的事,万死难赎,莫要让余同你清算。”
巫礼行礼道:“臣并不惧陛下清算臣之罪行,臣只恐巫宗毁于一旦。”
他在三岁时被家族送入巫序,长于巫宗,亲人疏离,一生都奉献给了巫宗,巫宗是他的一切,他不怕死,只怕巫宗倾塌。
望舒的心情他在猜到她同赫胥有关系时能理解,但太意气了,也可能是她就不在意巫宗不在意玉宫,心中只有仇恨,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所作所为会造成怎样的动荡。
下克上,以至于巫女被逼跳冰涧是他的罪,但他不后悔。
青婧看了眼巫礼,终是道:“余不会害玉宫,看在师尊的面上。”
巫礼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巫女身为玉主,玉宫的主人,应当一生付于巫宗,但多年前的事让他知道青婧是一个怎样的人,明白这已经是灾难君王给出的最好承诺,只能适可而止。
如今巫宗还需要青婧,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