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前面在打仗,你在后方杀人,不利稳定。走慢点,稳一点。”
就算技术高超也没必要有事没事悬崖起舞,一个不慎就满盘皆输。
辛筝道:“我没有你们的寿命。”
“你可以找师姐帮忙。”
“永生的代价是什么?”辛筝问。
元随口道:“拥有无尽的时间。”
“那不就是失去时间吗?”辛筝笑。“若和你们一样了,我将失去现在的动力。我所追求的,所做的,都基于我是一个朝生暮死的普通人,以有涯追逐无涯。若长生了,便是以无涯追逐无涯,但在无涯之前,我追求的,我所做的,我所拥有的,我所珍视的,毫无意义。”
元仍旧笑吟吟的,浅茶色的眸子却酝酿着风暴。
察觉到元情绪不太对的望舒瞬间踢掉元接管身体,浅茶色眸里酝酿的风暴戛然而止。“我们换个话题吧,吃饭的时候不要聊这种没什么用处的话题。”
辛筝配合的问:“行啊,那聊聊穷桑国吧,最新的战报传回来了。”
在饭桌上谈正事与刺激元之间,望舒瞬间有了答案。“战况如何?”
“大胜。”辛筝笑说。“穷桑侯与浮国的十五万联军,斩首五万,俘九万,穷桑槲在乱军中被一名二等卒所杀,头颅成了那名军卒的个人一等功和她所属那一伍的集体一等功。那名二等卒出身氓庶,我准备将此事登上邸报,好好宣扬一番。”
望舒愣了下,发现辛筝有和盗趾一样的特质。
贵族在战场哪怕是战死也得死在有身份的人手里,如此才能彰显自己的身份。
通俗点的说法就是,低贱者不配杀死高贵者,哪怕是在战场上。
礼崩乐坏之前,战场上相遇,下位者遇到敌国的国君甚至要礼让,温情脉脉。
哪怕是礼崩乐坏后,这种风气也仍有残留,只有贵族才能杀死贵族。
盗趾就不,他偏要让最低贱的奴隶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贵族。
辛筝虽然没像盗趾一般让一大堆奴隶冲着贵族每人捅一刀,却也不遑多让。
单挑?
个人武力?
那是什么玩意?
群殴才是王道,完全不给贵族在战场上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机会。
死得不符合身份,死后还要被宣扬。
望舒道:“干得好,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与穷桑国翻脸?”
“等象将战俘给训练好。”辛筝说。“俘虏的九万战俘全部被收编,正在进行改造和训练。”
望舒差点呛着。“九万青壮人口,穷桑国怎会答应?”
“我让人告诉他们,只要给我人口,我便不要他们承诺给我的一半登丰之地。只要土地还在,人口总能繁衍回来的。”辛筝道。
“可这里是兖州,不是冀州。”
冀州底层最尖锐的人地矛盾是人多地少,兖州却是相反,地多人少,这也使得兖州很多国家打仗的目的还停留在冀州诸国的几百年前:抢人口。
冀州已经过了缺人的时期,人口不重要,土地最重要,用人口换土地很寻常,但在兖州,无先例。
“他们不给又能如何?难道要与我开战?”辛筝反问。
望舒瞬间懂了。“可这样的话象统率的军队便超过十万了,他们怎会容许象留在穷桑国境内?”
“自然是不想的,但冬日天寒地冻,大雪封路,总不能赶人吧?”辛筝笑道。
望舒无话可说,倒是安澜尝试的提出问题:“大军粮草谁出?”
“虽然我很想让穷桑国全部出,但他们死都不肯,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我一半穷桑国一半。”辛筝叹道。“幸好大雪封路之前我让人给象送去了五百万两铢钱、一百万三铢钱、三十万四铢钱,拿着钱找那些囤粮多的富户,与家里有点余粮的穷桑氓庶挨家挨户采购,足够过冬了。”
安澜咬着箸思考了好一会。“为什么是给钱不是运输粮草?还要挨家挨户的购买?”
辛筝捏了捏安澜的脸颊。“崽崽问了个好问题,自然是为了让穷桑国的氓隶们充分认识到辛国的军队是一支仁义之师,我们买东西付钱,不烧不杀不抢,不仅不扰民,还会帮氓隶们干活。”
安澜问:“穷桑国的军队是什么样的?”
“军队打仗是为了保家卫国,如此卖命,氓隶自然也要给予回报。比如军卒买东西理所当然不用付钱,睡几个民女民男是氓隶的荣幸。”
安澜想了想,又问:“他们可会为这种不同帮辛人灭自己的国?”
“少部分不怕死的人会,大部分因为怕死不会。”
“那你图什么?”
“图他们对穷桑国的统治者更加不满,图他们在两国交战时出工不出力,甚至袖手旁观,图他们在我接管穷桑国时积极配合我,减少我接管穷桑国的成本。”辛筝回答。“再过半个月我会启程去穷桑国,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
安澜想去,但也没忘了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你去打仗可以带着我吗?”
“我不是去打仗的,军队还是象指挥,我不会干预。”辛筝道。“我只是去接管穷桑国,顺便了一桩心事。”
“那我去。”安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