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个灵魂永永远远的灰飞烟灭。
读书不一定长脑子,但不读书肯定不长脑子。
这是辛筝在邸报上写的文章字里行间透着的味道,桃夭也很赞同,所以她这些年赚的钱基本都花在阅读各种典籍上了,被人规劝多读书,这还是头回。
心情有点复杂。
桃夭问:“辛侯不认为国是君王的私产?”
辛筝理所当然道:“我吃的食物是你们种的,我穿的衣服是你们织的,我住的房子是你们盖的,我乘坐的车马是你们打造的,谁养着谁难道不是一目了然的事?”
桃夭道:“是我们养着你。”
辛筝问:“那你说养着我的你们是我的谁?”
桃夭想也不想的摇头。“不是,我们,是你的雇主。”
最后一部分桃夭说得极为艰难,世间再没比这更大逆不道的话语了,何等大逆不道,何等理所当然。
辛筝闻言啪啪啪的鼓掌。“掌声鼓励,答错了。”
桃夭错愕的看着辛筝。“哪里错了。”
“你们不是雇主,是衣食父母。”辛筝纠正道。“你们若是不干活我就得饿死冻死,毕竟让我去种地,肯定种多少作物死多少作物,至于织布裁衣,我给衣服打个补丁都不会,遑论织布裁衣。”
不是每个人都跟灾难君王似的,哪怕脱离社会也能活得很好,就没有她不会的技能。
桃夭被辛筝务实接地气的形容给惊到了,嘴角抽了抽。“大君您的自我认知挺清晰的。”
“我只是被迫尝试过这些东西。”辛筝语气颇为一言难尽的回答。
大君你的经历听着就很丰富呐。
桃夭思考了一会儿,没问为何普世对君王与民的认知可不是衣食父母关系这种问题,而是道:“可人是会变的吧?”
辛筝理所当然的点头。“人心易变。”
“大君您今日善待我们,明日待我们不好了,我们该如何呢?”桃夭问。
辛筝摸了摸下颌。“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得先确定一件事,你觉得君王善待爱民是仁慈还是义务?”
普世主流的答案是仁慈,但桃夭不喜欢这种答案,她也感觉辛侯不会想听这种回答,便答:“是义务,我们养你们,给你们吃给你们喝,你们照顾我们,对我们好是应该的。”
辛筝拊掌。“既然你有这种认知,那答案就很显然了,你花钱雇人照顾自己的生活,结果那个人干得不好,不仅没有照顾好你,还理直气壮的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嚼你的骨头吮你的骨髓,你要怎么办?”
“自然是解雇他,告他,雇下一个。”桃夭回道。“想挣钱的人那么多,我是雇主,没道理委屈自己。”
“你这不是很清楚该干嘛吗?”
“可大君您不同于普通的受雇者,官府是您家开的。”桃夭道。“你会因为别人告您便舍弃判自己有罪褫夺自己的权力吗?”
辛筝道:“当然不会,除非我没几天好活了,为了权力的平稳必须趁着还没咽气赶紧完成权力交接,否则所有想褫夺我权力的都是我的敌人。”
桃夭叹道。“既如此,若您做得不好,若您与别人一样了,我们能怎么办呢?”
辛筝不可思异的看着桃夭。“谁告诉你维权只能靠上位者的良心?上位者的良心那是这世间最不值钱的东西,寄希望于这世间最不值钱的东西....”
辛筝用眼神无声的询问:贵脑无恙否?
桃夭噎了下,问:“那应该怎么办?”
辛筝道:“盗趾不是给出了答案吗?君王干得不好,又不肯退位让贤,令人为难,那让他们去死,我记得盗趾公开处死的国君是十九个还是二十一个来着。”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盗趾不仅把国君的头颅给砍了,还将国君一大家子不论男女老幼一并送去黄泉团聚了。
可以说非常的有人性了。
一家人嘛,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
“哪怕干得不好的是您?”
“当然。”辛筝理所当然道。“若有一日我变成了暴君,那就推翻我,杀掉我,这是你们的权力。至于做不做得到,盗趾不就干得挺好的吗?你们若是做不到,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为何盗趾做到了,你们却做不到。”
桃夭由衷道:“您真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君王。”
辛筝看了眼桃夭。“我怀疑你在骂我脑子有病,不过我心情好,就当你在夸我。”
“我没骂您。”
辛筝不咸不淡的哦了声。“正常人都会怀疑我脑子有病。”
桃夭顿时无法反驳。“您不会难过吗?”
“我为何要难过?”辛筝反问。“你们是我的谁我需要在意你们的评价?”
桃夭:“....大君的唯心答案是什么?”
这话题转得太生硬了,不过辛筝大抵心情真的不错,配合的略过了这个话题。“唯心答案是人活着太痛苦了,得给自己一个追求,赋予人生以意义,给予努力生存的精神动力。”
“大君的追求莫不是海晏河清国泰安宁?”
“我不是圣人,我的追求是不朽。”辛筝摇头。“我要长长久久的活着,活得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