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排队,屋里的每个人都必须保持距离,避免接触,以免里头有一个染疫的,然后整个屋里的人都倒霉。
所幸屋子面积够大,足够让里面的人保持距离。
从头到尾不论是里面的人还是外面的人都不会有任何接触。
一名小吏负责两排屋子,一间屋子里有十个人,一排两百人,两排便是四百人。
一圈食物发下来鯈的胳膊酸疼无比,但还得继续工作,将吃干净了的餐具收回,因为鯈每发一个人的食物便都会与那个人聊两判断对方身体与精神状况如何,前者有问题就喊医者,后者有问题那就鼓励两句,因而他发完最后一个房间的食物时第一个房间里的人都吃完了。
鯈差不多是无缝协接收餐具,收回的餐具送至一处远离厨房的空地,洗碗的水一般都是倒地上的,而厨房用水是井水,就在厨房门前,为了避免水污染,洗碗的地方选址很远。
厨房有一排灶不做菜不做饭,只是烧水,烧开的水都会送来此地供洗碗,洗好的餐具根据房间编号放在不同的筐里再送至厨房。
有专人负责将餐具按照房间编号放进一个个木盆里,鯈这才有时间吃自己的朝食。
与他一样的还有别的小吏,都拿着自己的朝食蹲地上抓紧时间吃,接下来还有很多活要干,不吃饱根本没力气干活。
用完了朝食,鯈再次牵着自己的牛去领了另一辆板车,板车上放着许多只木桶,回到隔离屋,每将一个屋子用来盛排泄物的便桶收回都会给一只干净的新桶。
来回跑了好几趟才便桶都换成干净的,鯈很庆幸自己不是负责处理便桶的,不然他可能....还是会忍。
身无分文,不干活就没饭吃。
便桶处理完了,鯈又去厨房拉了一车煮沸的熟水。
每个人都有一只属于自己的喝水的碗,不能共用,但房间里有一只共用的陶瓮。
陶瓮放在门边,鯈用长柄勺子舀水将陶瓮里加满水。
鯈将空了的大瓮送回厨房,回来后仍旧不能休息,翻出写着辛律的木牍念给所有人听。
这些人以后都要在辛国的统治下生活,自然要对辛国的法律有了解。
为了保险,隔离期为二十天,二十天还没死那就肯定没问题,这二十天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学学法律,以后在辛国生活也能很快适应。
每天听两个时辰的法律,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二十天下来哪怕不能倒背如流也能记得大部分。
本来有专门的辛律讲师,隔离营地里征用了大量临时的人手,这些人普遍不识字,没法念辛律给人听,便设了辛律讲师,但鯈识字,为了节省人手,上面便让他亲自上阵念法律。
对此鯈一点都不羡慕那些不用念法律条文给流民听的吏,原因无它,那些吏是不用念法律给人听,但他们被拉去盖新的隔离屋了。
更倒霉点的话可能被拉去接待新来的流民了。
为了安全,新来的流民全都要由医者把第一关,验一下有没有疫病,若有,请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生自灭,若无则进行第二道关卡:刮掉身上所有的毛发,再用石灰制造的热水清洁一遍身体,洗得干干净净,再换上隔离营地发的一身衣服才进隔离屋。
非辛筝财大气粗闲得无聊,而是不这么做不能保证流民身上没带什么东西,换衣服也是,旧衣服都会烧掉避免其中有什么问题。
不是每个人都是青婧,一眼就能看出别人有没有染疫,把关的医者们十个至少九个半属于庸医水平,只能通过有没有疫病症状来判断人有没有问题。但人并非前脚染上疫病后脚出现症状的,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要隔离每个人二十天,直接看看有没有症状就行了。
入门这一关需要大量的人手,也是最危险的,因为它需要与流民有接触,不像后面的程序,人与人之间不会有接触。
一个时辰的法律念完,鯈饮了一碗水走到一间屋子前考校了一番确定人都很上心,记住了大半内容,甚至有一个人记住了所有内容后取出钥匙开了锁将里头已隔离二十天的人给放了出来。
隔离期满了并不意味马上就能成为辛国的民,还有最后一关。
小吏会观察这些流民,判断里头有没有表现异样,比如可能食人的,但小吏们的观察基本观察不出什么来,于是有了最后一关一个叫修的少年。
鯈对修的观感很矛盾,一方面他能够感觉得出来修的心理问题比起被害妄想症晚期的辛侯更严重,虽然不像辛侯一般充满攻击性,但更危险,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危险,另一方面又感觉修仿佛一个对什么都充满怀念的老叟,可修看上去撑死二十岁。
比起鯈,别的小吏对鯈的观感就比较一致了,敬佩。
鯈刚来那会也是把最后一关,说不了几句话就让人将哪个流民拖出去埋了,引起了抗议,被上面找去谈了话,回来后修表现得相对正常了点,会给人解释为什么要把人拖出去埋了。
他问的问题不是直接就是间接打听别人有没有食两脚羊,以及对羊肉的滋味感受。
想也知没人会坦诚自己吃过,并且觉得很好吃。
但修不需要别人的嘴巴给出答案,他能靠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