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庶子和私生子,在冀州的诸侯里可谓一株奇葩。
至少最近的三四十年这株奇葩始终特立独行。
更早之前呢?
正餐吃腻了,换换口味实乃人性。
虽然不太能接受,但现在这情况,请求废储的臣子显然是确定了葛天侯有别的孩子才敢来这么一出。
能够在朝堂上立足的都没有真正的傻子,很快也发现了葛天侯过于安静的反应,再瞅瞅葛天侯,感觉有点阴冷,声音不由得小了起来。
沉思中的葛天侯发现了大殿内的变化,难辨喜怒的道:“让她进来。”
青婧踏入殿内前所有人的想法是:原来你真的有别的孩子。
青婧踏入殿内后:真像,尤其是青婧的气质与眼神干净纯澈,更让那副皮相增色,像赤子多过像一位少君。不过,这年龄是不是有点问题?
这人看着也就十三四岁吧?
大君可以啊,不仅在井雉还活着时就给她戴绿帽,还老当益壮。
青婧非常有礼貌的向葛天侯作揖行礼。“孩儿见过阿父。”
葛天侯的眼神愈发复杂。“你为何回来?”
青婧坦然道:“阿父乃国君,我乃嫡次女,在阿兄夭折的如今,我便是实际上的嫡长,归国,自是为了取回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真直白,葛天侯无言。
青婧叹道:“我若说我是回来探望你的,你也不可能信。”
“退朝。”葛天侯对青婧道;“你随我去见你母亲。”
青婧觉得井雉不会想见自己。
“她临终时一直都惦记着你。”葛天侯道。
最先反应过来的嗣君惊讶的看着葛天侯。“大君。”
青婧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乖顺的跟着葛天侯离开。
葛天侯连衣服都没换,带着青婧乘车出了城,跑到了自己修建的家族陵墓里。
陵墓地面下的墓室很简陋,但地表的庙却是很精致,青婧将一捧刚刚绽放的鲜花放在供案上,心情,颇为复杂。
葛天侯问:“为何不回来?”
青婧想了想,还是实诚道:“虽然人之将死,一念至善,一念至毒,阿母有一半的概率让我殉葬,我怎能为了让阿母走得安心而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冒险?”
葛天侯气结:“你可真实诚。”
青婧接受了葛天侯的夸赞。“诚实是美德。”
葛天侯觉得自己有脑溢血的倾向。“你还回来干嘛?”
青婧看了看葛天侯的气色,觉得应该能承受刺激,便道:“我之前不是让人在朝堂上告诉你了吗?”
葛天侯愣了下,旋即反应了过来。“嗣君?”
青婧纠正道:“确切说,是国君。”
“老子还没死呢。”
“但你现在的年纪,现在的身体状态,再这么操劳,还能活几年?不如提早退位颐养天年,还能多活几年。”青婧非常孝顺的道。
对一个国君说这种话,纵是亲生骨肉也不免被猜忌。
这么盼着老子退位,对国君之位就这么迫不及待?
但说这话的是青婧,葛天侯反倒没有觉得青婧迫不及待希望自己去死,虽然几十年没见了,但对自己的种,葛天侯这点信心还是有的,虽然仅限于青婧。
“葛天国对你并无吸引力。”葛天侯道。
诚然,葛天侯很自豪很骄傲自己缔造的强盛国族,但他也有自知之明。
“我需要借葛天国的力量做一些事。”青婧一脸我也很无奈。
“可以有很多方式借力。”葛天侯道。“你是巫子,巫子不能为王,不能为诸侯。”
最终被揭穿出来的话,葛天国的麻烦会很大。
“所以我才要成为葛天国的国君。”青婧理所当然的回答。“当我的身份败露之时便是葛天国除国之时。”
葛天侯一口老血顿时哽在喉头。“老子还没死。”
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的说他的国未来会灭亡真的好吗?
“这世上从无不灭的国。”青婧道。“万事万物都有灭亡的一日。”
“那也不是你亡我国的理由。”葛天侯道。
青婧想了想,道:“那阿父你觉得,血脉延续和国祚哪个更重要?”
“你什么意思?”葛天侯警惕的看着青婧。
青婧叹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可怕?”
“血缘在你眼里重要?”
“不重要。”
那我警惕你有毛病吗?葛天侯以眼神反问。
“对我不重要,但对阿父你应该很重要吧?”青婧道。“虽然我也是你的子嗣,只要我不死,你便不算绝嗣,但你和别的国君不同。”
对于别的国君而言,只要继位的是自己的孩子就行,赢的是谁不重要,输的是死是活也不重要,可葛天侯....在一众正常渣爹的对比中,他清新脱俗得堪称世上最好的国君父亲。
“你已经杀了我一个孩子。”葛天侯阴着脸道。“还要杀几个?”
青婧道:“阿父,你误会了。”
“难道你不想杀他们?”
“我不想,也没必要。”青婧解释道。“最多三五年帝国便会崩溃,最迟三十年,分封制将被废除,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