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的人不会挑食,挑食的人大可不干,辛筝表示这不是徭役,不强制参与。
连捕捞鱼,辛筝都没劳民伤财。
几十万大军驻扎在金乌城再加上金乌城本身的人口,压力委实有点大。
辛筝建议王抽了十万大军驻扎到辋川海沿岸的城邑,维持秩序,顺便打渔。
至于军卒会不会打渔。
西荒有几个人族不会打渔的?
军卒不会难道还不能随便找个人教?
按着辛筝的原计划,陵墓至少也得修三四个月,然而,两个月就修好了,不仅修好了,修得还格外得好,不比王陵逊色。
不仅金乌城的氓庶投入了陵墓的修建,金乌城之外大量的人自发性的赶来修此陵墓,生生修出了一座大得惊人的陵墓。
也因为陵墓太大,拿财宝陪葬没人舍得,何况填满如此大的陵墓的财宝,辛筝不得不临时征用了大量的人手将自己的书都给抄了一份当陪葬品。
诸侯陵墓中的陪葬品不能太寒酸,最起码也得配得上身份,但她也拿不出来财宝。
书籍是非常珍贵的东西,而百万卷藏书,辛筝觉得足以配得上太昊琰。
相信比起奇珍异宝,太昊琰也更满意藏书。
葬礼之日,更是万人空巷,不仅金乌城还活着的人都跟在棺椁后头痛哭流涕,从西荒各地赶来的人不管是伤心还是人数都不比前者逊色,送葬的人多达数十万。
满目缟素,仿佛冬日提前降临。
君离对不是很能理解的辛筝道:“他们哭的是国殇。”
辛筝道:“君即国家。”
君离蹙眉。“还是不一样的,国是由王侯公卿与氓隶一同组成的。”
辛筝道:“主流认知里,君即国家,太昊琰的葬礼说国殇也没错,但哭得这么伤心....”
辛筝瞅了瞅人群中一些披发跣足的。“哪怕是死了父母也不至于此。”
莫不是有病?
君离闻言怔了下,忍不住问辛筝:“难道不应该伤心吗?”
“为何要伤心?”辛筝反问。“死了个国君罢了。”
君离有点意识到什么了。“在你看来,国君死了不应该伤心?”
“那不是应该的吗?”辛筝理所当然道。“国君死了,不过换个国君的事,贵族倒也罢了,肯定会有影响,但氓隶,谁坐国君对他们有影响?”
君离闻言终于听明白了辛筝的思维逻辑。“但太昊琰不一样啊,她在世时,西荒人族的生活相对不错,并且她保住了大部分臣民的命。”
辛筝闻言想了想,道:“比烂的世道,不算太烂的那个要被更烂的取代了,哭也正常。”
君离总觉得辛筝的理解哪里还有点问题,但辛筝已移开了注意力。
时值暮秋,本身就紧挨着冬日,再加上金乌城的纬度....根据望舒的学术研究著作,横为经,竖为维,望舒将经度划分为三百六十度,维度划分为一百八十度,其中维度以赤道为界和零度分南纬和北纬,越远离赤道,维度便越大,气候也越冷。
金乌城的维度非常可观,西荒的海拔同样可观,哪怕有辋川海调节温度,金乌城的秋季也还是很冷。
人族的孝服,一点都不保暖,就是一层布而已,织法还有要求,甚为稀疏。
天气暖和的时候还好,天冷的时候穿孝服,里面不多穿几层根本吃不消。
以上不包括王侯贵族。
裹成球是暖和了,但外面再穿一层孝服,形象完全没了。
不过王侯贵族也不会亏待自己,烧一大片炭盆,弄得温暖如春便没事了。
只是,室内可以烧炭盆,室外却没法了。
走在送葬队伍最前面的一茬人全都穿得很单□□武有成寒暑不侵的也就罢了,那些习武习的境界不够高的,不免冻成狗。
辛筝的注意力停在了两个非习武未成的人身上。
那是两个孩子。
一个是新任太昊侯,太昊琰的嫡长重孙。
七八岁的男孩冻得脸蛋红扑扑的,脸上尽是茫然。
辛筝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虽然能理解,但太年轻了,想表达自己的无害也得有个度,不能用力太过。
再看另一个孩子。
仅从面容看也就一两岁,但这只幼崽的比例有点不对头。
人族与龙伯的混血,后者的血统给予了她有别于龙伯与人族的生长期与体型。
幼崽虽然没哭,但脸上是真实的伤心难过,显然,虽然外表一两岁不代表心智也是一两岁,她懂得死亡意味着什么。
与太昊琰别的直系后代相比,这只幼崽的表现无疑很出色,后者还得顾虑自己表现得太过伤心难过被蒲阪猜忌,最后被赐一盏毒酒。
唯一令人不解的是,幼崽,你就没见过太昊琰吧?不过一个有血缘的陌生人,你怎么那么难过?
心智早熟的人精子也并非不可能,但辛筝能够看得出来那只胖乎乎的幼崽是真的伤心难过。
辛筝嘴角抽了抽。“龙伯的摄政君夏委实是个对手。”
身旁同行的君离闻言不用问也理解辛筝什么意思。
辛筝想知道龙伯族对自己的王给世代为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