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怎么如此激烈?
好聚好散不行吗?
“好聚好散也得看对象。”
“你真没有读心术?”
“我会猜心术。”
“好吧,你说看对象,那支人马有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但能够让画旬如此反应,那支人马里必定有一个特殊的龙伯。”
怎么个特殊法?
望舒直觉元口中的特殊不是指在龙伯族的身份地位,有疑问,望舒很干脆的问了出来。
“对人族的威胁很大。”元推测道。“可能会破坏西荒人族独大的局势。”
望舒思考了须臾。“夏?”
“有可能。”
望舒复又沉吟。
元问:“不去看看吗?”
“看什么?”望舒不解。
“若我是太昊琰,必不会只针对她这一次的,路上定还有伏兵。”
“虽然我没有自己是一个人族的自我认知,但这会儿,我不想给辛筝扯后腿。”望舒道。
若是没遇到辛筝,她大概率会跑去救人,毕竟和夏还挺聊得来的,但如今都和辛筝达成默契了,还是别做会让辛筝日后找自己麻烦的事了。
诚然,辛筝对自己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忍耐和包容,但把这当成理所当然的事并更加努力的践踏,试探底线未免想不开。
人性禁不起考验,底线也同样禁不起试探。
当你试探出一个人的底线也意味着你已经踩了她的底线。
虽然和辛筝有说有笑,相处和睦,但望舒永远都不认为一个能和自家师姐真正相处得来甚至相处愉悦的人会是一个正常人。
龙伯的离去对西荒军并未造成太大的影响,已经不可能更坏了。
望舒在雪山顶坐了三十五天,一点一点看着西荒军被磨死。
画旬显然不甘心被一点一点磨死,在最后悍然发动了最后的反击,如愿的冲进了蒲阪王师的营垒,然后便是两只伤痕累累的猛兽的最后角力。
战场一片混乱,漫山遍野,无数不是战场。
不论是西荒军还是蒲阪王师都打得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不过都打成了一锅杂烩粥,也不会在意这点了。
王也在这样的混乱中和中军主力被冲散了,少昊君离是最先察觉到王被冲散并积极寻找的。
王若是在这会儿战死,哪怕赢了望乡的战争,最近几十年才重新有了起色的蒲阪无疑会迎来比礼崩乐坏更沉重的打击。
然而,太乱了,死活找不到王。
除了望舒,她的注意力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王。
王的运气....望舒也不太确定是好还是不好。
虽然被冲散了,但最精锐的亲卫仍旧护在身边。
运气不太好的是,被冲散后,王与同样被冲散的画旬相遇了。
不需要任何言语,双方在察觉到对方的瞬间便展开了厮杀。
厮杀至最后,虽然画旬身边人多,但终究还是王身边一直养精蓄锐的亲卫们更胜一筹,画旬身边的人不断倒下,最终只剩下了他一条鱼,身上遍体鳞伤,插满箭矢戈矛。
王的亲卫也只剩下了两个,兔子急了尚且咬人,何况群狼的最后一搏。
亲卫将长矛捅进了画旬的身体,画旬也割断了他的喉咙,最终一起倒在了染满了红色纹路的雪地上。
王不由松了口气。
哪怕有亲卫的保护,他也受了许多的伤,也就比画旬好点。
一口气还没松完便见以为已经死去的画旬捡起了之前掉落的弩对准了自己。
王不由踉跄后退,然而所处的地方正是一片冰湖。
冬日严寒加降雪,冰湖冰封的很厚,里头的鱼死活撞不开,只能郁闷的在水面下游动,难以获得新鲜空气。然而上百人上演殊死搏杀的动静一点都不小,王又身着宝甲,一身披挂有二三十斤....
王后退的脚踩在终于不堪负荷的冰面上,冰层刹那间裂开,迅速扩散开来,刚刚血战又被人拿弩指着的王猝不及防之下跌进了冰湖。
冰层的裂痕很快蔓延至画旬身下,画旬却无力离开,只能任冰窟窿将自己吞没,在被冰冷的湖水吞没时,下半身化成了银灰色的尾鳍。
暗中窥探的望舒目瞪口呆的看着冰面上的窟窿。
元提醒道:“我说,你不捞吗?”
望舒不解:“捞什么?”
“王是人,又一大把年纪了,冰水里泡久了还能有命?”
望舒不由露出了犹豫之色,须臾,终是想到了辛筝,想到了辛筝对自己的许诺。
复仇的目的不是杀死仇家,是让仇家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望舒终是走向冰窟窿,一边走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斗篷,脱得只剩下一身中衣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湖水中。
冰冷的湖水中蔓延着血腥味。
一人一鱼都一身的伤,望舒没法判断水里被稀释了无数倍的血腥味是人血还是鱼血,亦或是两者都有,干脆顺着闻到的血腥味寻了过去。
寻到的是鱼。
鲛人生而有鳃,溺亡这种死法自然与鱼无缘,但画旬身上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落入水中后也没恢复意识,而他身上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