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
“什么?”
“有一半的人死在了路上,白骨与鲜血铺就了生路。”
望舒愣住。
元淡淡的回答:“迁徙不是旅游,死人是很寻常的事。”
望舒脱口:“那为何要迁徙?”
望舒问完便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果不其然,元反问:“这些流民干嘛要迁徙,而且还是在冬季未曾结束的时候冒着被冻死的风险迁徙?”
望舒:“是我犯蠢了。”
“好好想想怎么修改你的迁徙计划吧。”
望舒暂时歇了马上动身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开始完善迁徙计划,至少元给她挑出来的问题得先解决了,不然跟元当年一样迁徙完了,人死了一半....考虑一下那会的时代,这结果也不算差,但元年少时是什么时代,如今又是什么时代?只有往前比的,哪有往后跟原始人比的?
望舒将流民们根据年龄和技能进行了重新组织与划分。
学东西快的去和二十名医者学医,医书现成的,青婧著的南方医者生存札记不仅仅能用在南方,北方也同样用得上,那些医者人手一卷,每回给人看病都要翻书,正好师徒合用。
老人和孩子乘车,前者负责照顾后者。
孩子中所有能下地走路的也要负责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照顾牛马还有羊,给牲畜挤/奶,路上肯定弄不到多好的食物,牛羊乳会是很不错的补品。
至于路都不能走的孩子,这个是真干不了什么,望舒唯一的要求便是不添乱就行。
男人和女人也根据会的东西和学习速度职司划分,扛包的、狩猎的、采野菜的、采药的、烧水的、修桥的、铺路的、捡柴的、劈柴的、烧饭的....反正一个人都不能闲着。
其中一多半都是和元商量出来的,重新制定了计划后望舒看着计划,莫名的有些晃神。
“我怎么觉得这和远征军没什么两样了?”
除了军队没有老人和孩子,也没有贵贱之别,全是为了生存而逃难的流民,这完全就是按着远征的军队标准来的,不,哪怕是远征的军队都没这么细致完善。
“逃难也罢,远征也罢,本质上不都是大规模的人口迁徙吗?”
望舒想了想,道:“还是有区别的吧,一个就没想过再回去,另一个,只要赢了,会凯旋荣耀而归。”
“带着同类的尸骸鲜血浇铸的荣耀。”
望舒无言。
望舒分派完了大部分人的活后,鯈忍不住问:“那我做什么?”
等了半天也没说自己做什么。
“你负责维持士气,不管你是用说故事的方式,还是你之前和我建议的组织大家表演节目,都可以。”望舒道。
鯈不仅擅长编故事,还擅长讲故事,再平淡的故事从他嘴里讲出来都会格外的吸引人,这种人用得好了简直是操纵士气的神器。
不过鯈也清楚自己没法同时给几万人讲故事,因而在制定计划时他提了个建议,鼓励和组织流民自己表演节目,唱歌也罢,跳舞也罢,想怎么表演就怎么表演,至于表演得好看与否....流民都是底层,生活除了求生还是求生,精神方面贫瘠得可以,就不要抱多少期望,所幸观众和表演者一定是一个水平的。
国手和臭棋篓子下棋那叫折磨,但两个臭棋篓子却是棋逢对手,精彩纷呈。
鯈道:“我还会点医术,还能多做点事情。”
“医术就算了,你的医术知识和我师姐比起来差远了,你要是精力太充沛....”望舒想了想,凭空取出了厚厚的一摞羊皮纸。“这是辛原的法律,你给大家普一下法,为日后在沃州安居做准备。”
在别人的地盘肯定要守别人规矩,尤其是在辛筝的地盘,她基本不会给人第二次犯错的机会。
鯈瞅着厚厚的羊皮纸,一时间很想问自己反悔了可不可以。
望舒拍了拍鯈的肩膀。“我相信你能做到让他们日后在沃州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鯈面苦如黄连:“这也太厚了。”
“这只是目前的,实际上,它每个月都在增加。”望舒道。
比起她上一次阅读时,这些法律条文的数量明显增加了不止一倍,越来越完善,越来越细致,可以预见终有一天会成为强迫症患者的最爱。
鯈:“....我头回知道一个国族的法律会变化如此快。”
一般不都是一部法律修订了以后一口气用个几百年直到再不废除中下层就得炸了才会改变吗?
望舒道:“法律只是工具,既然是工具,自然要勤加保养。”
鯈闻言不由点头,虽然不是很懂,但直觉告诉他,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经过让望舒痛苦得每天掉头发的准备后流民队伍终于启程,因着找不到代替的人,望舒便没有再陪着鲲鹏一起送货。
做为一只成熟的鹏,鲲鹏只要走过一遍便能记下路线。
非常聪慧。
不过想想鲲鹏的本质上是比凡人更加高等的神话生物,比凡人聪慧也很正常,虽然脑袋落地的后遗症有点厉害,但终究不是真正的野兽。
望舒和鲲鹏说了半天终于说服鲲鹏继续当一只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