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氏的帝子,兖州连山氏与巫咸殿太昊祭巫的儿子,手里有兵有少昊亓给他的少昊氏暗部力量,他手里的商队根本不可能将货物送回去,更不可能有人买——比起花钱买,当然是抢更划算。
这种情况想发展起如书中所说的能够吸纳大量无地人口的商贸不如洗洗睡,做个白日梦更靠谱。
听了听帐内漏壶的声音,计算了下时间,天快亮了。
君离将《计然》收好,拿起自己之前改累了而放在一边的练兵计划继续改良。
不过一个月,新军委实让他见识到了个人武力强大不代表组成了军队也能打出好的成绩好,能保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遗憾的是,这次的对手是画旬,保命不仅是奢求,还是累赘。
他太讨厌这种感觉了。
仿佛又回到了孩提时。
后天的眼盲不妨碍别的感官,但先天的眼盲却会影响别的感官,比如哑,他能听到别人怎么说话的,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人是用什么器官发出的声音。
不管做什么都必须依赖他人才能生存,自己就仿佛一个累赘。
当他学会了一个人也能生活,并且将自己的生活打理得很好时,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那种感觉了,结果画旬令他重温旧梦了。
催促起床训练的锣声响起后君离也出了营帐。
没急着去校场,而是走到了旁边营帐门口。
“兕子。”
辛筝无奈的掀开门帘望了望,天还是黑的。“我能理解之前的事对你的刺激,但你有点人性好不好?”
“一日之计在于晨。”
“我是司马,不是甲士。”
“我不在,你能安睡?”君离反问。
这问题问得太好,辛筝一时无法言语。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在君离旁边的营帐生活的,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从心的缘故。
行军时,辛筝这个司马,只要下面不是明晃晃的踩线踩得太过分,都不会杀人,撑死抽个三五十鞭,但来到已经沦为战场的九河走廊后,辛筝的标准便改了,不论严重与否,只要踩线,三五十鞭是起步。
这种做法的是结果便是辛筝手上迅速堆积了大量贵族甚至少君们的命,新军中超过三分之一的人想要她的命,当然,新军的风气也好了很多。
一群鸡被杀的威慑力还是极佳的。
辛筝付出的代价随身带着一堆的机关暗器,并且身边随身跟着几十号护卫,连住的地方也搬到了君离隔壁。
杀个司马,最后要平事也不是做不到,但明目张胆的将军将也给误杀了,那乐子可平不了。
至于死士会不会不长眼的误伤君离,当然不会,但辛筝一定会。
辛筝打了个哈欠。“行吧,走了。”
君离做为军将与少昊帝子,身边的护卫比她的不知精锐几个层次,不蹭白不蹭。
君离以为自己很早了,却发现有人比自己更早,新军的人马不用自己派人去喊便已在校场集结与操练了起来。
君离诧异不已。
中邪了?
辛筝半睡半醒的打着哈欠道。“没中邪,是你昨天的话太伤他们脆弱的自尊心了。”
战场上个体的武力与团队的协同性哪个更重要?
答曰,后者。
但大部分人都认为是前者,至少曾经如此。
如今不如此则是被画旬教做人了。
九河走廊之前的大败不可避免的带来士气低落的问题,必须想办法提升士气,王的想法逼画旬出来,让画旬吃个亏。
攻防战并非从头到尾都搁着城墙角楼交手,乌龟壳再硬也禁不住持之以恒的破坏,因而守城一方也是需要在必要时出城破坏攻方的攻势的。
王组织军队日夜不休的攻打九河走廊,效果显著,逼得画旬不得不派出五千精锐出城破坏王师攻城的节奏,也因此落入了王师的陷阱。
虽如此,却很难说究竟谁的损失更大一点。
画旬派出的人马的确中了陷阱损失惨重,但画旬也利用这一机会找到切入口咬了王师一口。
新军便是画旬找到的切入口。
一直军将根本无法掌控下面将领的军队,实在是太好对付了,在王师设伏画旬人马时,画旬也故意引质子军心高气傲的公子们贪功冒进....
君离倒是凭感觉判断不对劲,觉得不应该追,但拉不住下属,甚至被裹挟着追残寇。
王能放着这些质子不管随他们去死吗?
真那么干,王的首级也可以搬家了,只能腾出一部分兵力去救人。
质子军被救了出来,代价是上万徙卒与甲士的生命。
君离受到的打击不轻,为了救他们,搭进去的人命可不是一换一那么便宜。
旁的人则是纯粹的愤怒,别人牺牲生命来救他们是天经地义的事,不需要挂怀,愤怒的是画旬的无耻与质子军本身的巨大伤亡以及王在事后对他们的处置。
杀不能杀,打不能打,干脆扔后方看戏养老。
君离不再但求不惹事就好,能否掌控质子军随意,质子们....倒是士气如虹,就是仍旧没打算认认真真听军将的,将君离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