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棠不由对无名刮目相看,虽然是奴隶,但这名奴隶的思维并不逊色顶尖政客,反应太快了,颇有点资深政客的意思。
画棠很快便将自己的这种感觉给拍飞,她对帝国上层还有众多大国的重要人物都有了解,无名虽是奴隶,但也顺便了解了下,也就二十几岁,还是个年轻人。
“是啊。”画棠坦然道。
无名无语:“少君真坦诚,不过防风国终究非是沿海国族,如何能将粮食送到你手里?”
“只要你们将粮食送到沿海,剩下的自然不是问题。”画棠自信道。
无名瞅了瞅画棠,能看出她是真自信。“与西荒叛逆勾结,风险太大。”
西荒一定会败,无名可以肯定这一点。
画棠反问:“就算有风险,那也是以后的,你不觉得你们现在最紧要的渡过眼前的风险吗?”
无名仿佛完全没听出来被威胁了,继续道:“风险虽大,却也并非不能克服,只要收获对等。”
画棠瞧着无名。“你确定你对你现在所想的有做主的权力?”
再怎么得宠,无名的身份也还是奴隶。
无名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问题,也没说什么能做主的大话,谁也没想到海贼头领是画棠,出发前准备的所有预案都不得不作废,对正常海贼甚至是与沿海诸国有勾结的海贼有吸引力的条件对画棠却是毫无吸引力,因而道:“我谈好了,他一般不会反对。”
画棠觉得,哪怕防风阳生有意见,只怕无名也有能力把人给说服。
思及此,画棠便与无名就豫州沿海的某些土地的未来发展进行了一番展望,至于土地现在的主人不是正在展望未来的任何一方,那不重要。
谈完后无名回到阳生身边一说,不出所料的看到了阳生不赞同的神情。
“画棠乃西荒少君,让她在朱雀海坐大,你让帝国的海上后勤线如何保障?”阳生问。
无名道:“所以我们必须保证,在西荒落败前她不能成为朱雀海的无冕之王。”
阳生怔了下,片刻反应了过来无名什么意思。
西荒败了,画棠却成为了朱雀海的海贼之王,她会干什么?
杀回西荒继承太昊琰的未竟之志?
那太荒唐了,画棠肯定没那么蠢。
太昊琰源自于炎帝嫡系子孙的血脉也不能掩盖画棠是混血杂种的事实。
人族不会接受一个杂种成为自己的王。
画棠不是太昊琰,她与人族之间真没那么多永远都扯不清也扯不断的牵绊,但她为了西荒折腾的事却是一点都不比纯血的人族逊色,为的是什么?
西荒败了,画棠会允许负责西边战线的王师带着凯旋的荣耀活着归国吗?
有画棠在,蒲阪对南方海洋的影响还能保留几分?
阳生思忖了一番,终是同意了,向画棠许诺,只要自己活着归国成为嗣君,一定不会短了粮食贸易。
因着知道了不是真正的海贼,阳生也终于可以放心与画棠见面定盟。
“成为嗣君?为何不是成为国君?”画棠问。
阳生回道:“我父堪堪不惑之年。”
国君才四十,嗣君想继位为国君,还有得熬呢,阳生估摸自己继位的时候画棠可能不止成为朱雀海的无冕之王,搞不好已经死了,毕竟蒲阪不可能真的放任太昊琰的子孙在南方海洋一手遮天。
画棠随口道:“送他一刀不就解决问题了?”
阳生闻言顿时阴沉了脸色,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素闻西荒子弑父母成风,却不知少君所作所为为何?”
画棠闻言笑。“咱俩情况不一样吧,我阿母她再给我找事也不会生一串弟弟妹妹来要我的命。”
“据我所知,太阳王的嗣君乃是其合法子嗣太昊棣。”提起太昊棣的名字,阳生不由一怔,画棠,太昊棣,这名字起得未免太有特色了。古往今来不是没人给自己的孩子起名为棠与棣,但绝对不会有哪个国君为自己的私生子与合法子嗣起名一个为棠一个为棣,无它,尊卑贵贱有别。
棠棣之华,歌颂的手足之情。
私生子是不配为合法子嗣之手足的,最多为后者的奴仆。
让主仆之间棠棣之华,再没比这更侮辱人的事了。
“我的血统又不可能继位。”画棠完全不受影响的坦然道。
阳生与无名闻言俱是对画棠刮目相看。
生为混血却对自己的血统如此毫无芥蒂,画棠堪为混血第一人。
盟书写下,画棠与阳生效仿人族的礼歃血为盟,盟约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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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源于冀州的丹水与发源于西荒的沧浪水浩浩荡荡的冲入豫州,最终在豫州南部并流而行千里后注入折翼海湾,而两河并流的千里平原则是整个豫州最为繁华富庶的地方,倒不是因为两河冲刷出的平原。
豫州北方的气候尚且比北方热出一个境界,位于豫州南方的两河平原自然是热出好几个境界,农耕条件再好也得人能活下来。
让两河平原繁华起来的是因为航运,沧浪水与丹水两大流域差不多覆盖了整个豫州,而两大流域的枢纽便是两河平原。
画棠对两河平原的兴趣不大,几千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