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霁雪马上就恢复了痴痴傻傻的无害状态。
霁雪身上并无汗腺毛孔排泄代谢物积攒的泥垢,全都是不知道打哪沾上的草叶泥土,因而清洁得很容易,连搓澡都不需要,脱干净了放河里让河水冲刷一会就干干净净了。
洗干净后的霁雪委实是个美人,有着一张极为清丽的容颜,肌肤细腻精致,连螨虫都没有,遑论正常人无法避免的黑头粉刺之类的东西。
但这位美得仿佛神女临世的美人是个傻子。
清透的红色眼眸中满是浑浑噩噩,一点清明都没有。
无名与霁雪在下着雨的河边并坐着,但换上干净的衣服后,也不知无名做了什么,雨水也不再落到霁雪身上。
“我曾经很嫉妒你,嫉妒你能一直保持着希望,但如今看到你真的失去希望了,我却发现,我最喜欢看的还是那个不放弃希望的你。”
霁雪始终叨叨着徒然,都是徒然。
无名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着。
然后....霁雪忽然扭头咬住了无名的耳朵,将无名的一只耳朵给生生咬了下来。
“我被你弄醒时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她咬着我的耳朵细细咀嚼,仿佛在品尝无上的美味。”无名对阳生道。
难怪清醒后第一反应就是摸耳朵。
阳生:“....都知道那是疯子了还靠近,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那不是我。”无名道。“我没发生过这种事,而且,不知为何,我对那个疯子的心情,好像一点都不恨,哪怕她最后咬掉了我一只耳朵,我的心情也是没有任何愤怒与憎恨。”
阳生惊讶道:“那你是什么心情?”
“悲哀,绝望。”无名回答。
阳生:“....那真的是个很可怕的噩梦。”
都被人给咬掉一只耳朵了居然不恨不怒,只是悲哀与绝望,很难想像背后究竟有怎样的爱恨纠葛,但肯定不美好。
“既然是噩梦,就不要去想了,把它忘掉。”阳生道。
无名一时沉默。
她觉得,这梦还没完。
她做过的梦多得已经数不清了,梦中的自己更是各种形象都有,高矮胖瘦、男女老少,人族与非人族,她见过的物种,没见过的物种,五花八门的能凑个智慧生物大全。
但那么多形象里她最深刻的印象就一个。
别的形象都是人,最多就是不是人族罢了。
但不论是否人族,她都能看出来,那些形象的自己一生都在很努力的活着,追求自己想追求的东西,除了一个形象。
第一次梦到那个形象是那家伙在冰川前静坐,初时她以为是在欣赏冰川的壮美。
虽然无名自己不懂欣赏,但世界大了什么奇葩都有,欣赏冰川的奇葩自然也会存在,但梦境过了足够的时间后无名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见鬼的欣赏冰川壮美。
冰川的确很壮观,但梦里的人纯粹是因为无聊不知道该干什么在发呆,眼睛根本没看到冰川,哪怕她从冰川蔓延一直静坐到了冰川消融。
那一次她就觉得这个形象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这回又梦到了,有了霁雪的衬托,她可算是反应过来为何觉得违和了。
怪物披着的人皮太完美了,完美的不真实,真正的人皮是不可能那般完美的。
不论多美的美人都无法避免皮肤长斑长黑头粉刺,爬螨虫这种事。
除了死人,没有任何活物的皮肤毛孔能不分泌身体新陈代谢的垃圾,皮肤表层形成泥垢是不可避免的事。
直觉告诉无名,她还会继续梦到这个形象。
“我努力。”无名只能如此回答。
不管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是多少岁月之前的前世了,前世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何必追着今世不放?
“人是要向前看的。”阳生道。
“我懂。”无名道。“不管那些可能是我前世如何,今生我都只是无名,我要为自己活,前世既然已经前了,永远前着才是最好的。”
你懂就好。
阳生看了看无名满脸的汗,想翻出帕子为无名擦汗,却没找到帕子,出门在外,还是扶灵归国哪有讲究的地方,自然怎么简朴怎么来。
找不到帕子,阳生干脆用衣袖给无名擦了擦汗。“我去给你倒点酒。”
无名摸了摸自己湿透的衣服,道:“你在外面多转会,我换身衣服。”
阳生嗯了声,出了房间。
船行于海上,可以说是什么都缺。
倒不是没钱储备足够的物资,而是船舱空间有限,不可能所有空间都拿来存储食物,而且航海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自然也要考虑食物保存期,不然船还在路上,食物就已经坏了,总不能吃变质的食物吧?
综合考量下来,船上的东西都以保存期长为优先,食物不是咸鱼就是肉脯与糗粮,饮用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淡水,淡水存不了几天就该坏了,因而船上只有酒。
不过有无名同行,航海难度不免降低很多。
上船的时候带了一瓮新鲜的泥土,土里种了一茬韭菜,在术法的作用下,船上每天都能分到两根韭菜吃。
没办法,虽然韭菜可以因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