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怎么想,最终能够想到的结局都是悲观的。
但真的确定了,仍旧难受得哽咽不能语,许久才缓过气来。“他们葬在哪里?”
“你的母亲名芕,亡于二十五年前的费邑大疫,尸骨被火化,当地人安葬了她,为她与另外四名医者一同修建了庙宇。”望舒顿了顿,继续道。“你的父亲名圉,是赫胥国的氓庶。”
乔茫然的看着望舒。“赫胥国在哪?”
“赫胥国在二十多年前便亡国了。”
乔懂了。
望舒眼神深邃,真的懂了赫胥国这三个字背后所代表的血腥吗?
不过现在懂不懂也不重要了。
乔既然已经发现了自己是偃人的身份,为了让他的新身份能够自圆其说,她改变了主意,此去赫胥国找三途会带上乔。
乔的性格,若是不带,以后也会自己找过去,还不如同行,即便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及时解决。
【元。】
【嗯?】
【你说他去了赫胥旧地,会不会....】
【想报仇?】
【嗯。】
【谁知道呢。】
【....你有没有能洗去记忆的法子?】
【你喜欢金针还是药?我都能提供,不过事先说明,不管是金针还是药都只对有血有肉的智慧生物有用。】
【没有对偃人也有用的?】
【有个摄魂术,不过我不太擅长,而且,也不确定有没有用,创造它的人没在偃人的身上尝试过。】
望舒顿觉无奈,又不是很想带乔同行了。
***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仅限于春暖花开之时。
旭国临海,冬季时气候比内陆温暖,却也没到四季如春的地步,甚至因为这两年气候一年比一年冷的缘故,哪怕有海洋带来的气候影响,旭国冬季的雪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望舒穿过光秃秃的枝头尽被白雪覆压的桃林,在荒废的遗迹中找到了三途。
“你可算来了,你再晚点我的伤就完全好了。”三途甚为感慨。
一住半年,日日食人,她的伤势还差一成便痊愈了,望舒再不来说,她就得考虑再去做点什么吸引望舒了。
望舒抓起三途的手腕把了把脉,没有脉搏。
邪灵虽然和活人一样活蹦乱跳的,但究其本质还是亡者,活人该有的特征都没有。
望舒又动手给三途来了个全方位的检查,虽已好了九成,但仍能看出曾经伤得有多重。
也就邪灵的情况特殊,可以通过食人恢复一切伤势,最多就是费人费时间,不然三途就得考虑和曾经同样受了重伤一般的无光一般汤药不离口——如果治疗活人的药对治疗死人有用。
“你便是要寻我,何必用如此冒险的方法?”望舒叹道。
三途反问:“那你倒是告诉我,我有事寻你怎么寻?”
望舒道:“你现在不就守株待兔到了我吗?”
“这二十多年你可曾回来过?”
望舒一时语塞。
三途有些奇怪的问:“说起来你为何一直都不回来看看?”
望舒问:“看荒坟枯冢之上桃之夭夭?”
曾经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氓庶早已在赫胥国灭时被屠灭了,遗民或沦为奴隶,或北迁异族之地,现在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和原住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也不是完全没关系,只是不是什么好的关系。
三途语噎。
鲜血浇灌浸染的土地上终将开出最美丽的花。
游人不吝啬用最美丽的辞藻与描绘花的美丽,但她与望舒注定永远欣赏不了这份美。
“土地还在,但人已不是曾经的人了,这里不是我的故园。”望舒一字一顿的道。“我的故园,它已不复存在。”
三途默然好一会才道:“你都说了你没事不会回来,那我该如何寻你呢?”
望舒想了想,道:“蒲阪会修建起一座新的学宫,日后你若是寻我,可去学宫留书,我以后没事时会去学宫看看。”
她相信辛侯的野心,但不太相信辛侯的品性,一千镒金的财富虽然是白来的,但也不能真的扔水里听个响。
没事的时候还是要去看看的,看看辛侯是否将每一分钱都花在了学宫上,若有一分一厘的挪用....纵然辛侯可能是青婧的弟子,辛侯也可以去死了。
三途诧异。“你与蒲阪和解了?”
望舒摇头。“你之前将我扔在炎洲,我顺势一直向南验证脚下的大地是否是个球,这个球又有多大....”
望舒将自己的遭遇说了说,重点是收集的作物种子。
再好的作物若是不能推广开来,那就没有意义。
本来是想在蒲阪找个合适的人选推广开来,不曾想遇到了辛侯这个与众不同的买家,最后稀里糊涂就达成了修建学宫的共识。不仅将五百镒金的珍宝给了辛侯,还搭上了价值五百镒金的各色宝石。
三途颇为无语的看着望舒。“你不是认为自己不是人了吗?”
“我不是人与我想救几个人并无冲突。”望舒回道。
三途叹道:“你这种心性还是别报仇了,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