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些刮目,记性真好,都一年多了还记得。
“我那个时候就想送你礼物的,但我送不了什么珍贵的,便只能送心意了,亲手打磨一串手串给你,不过手艺太差,很多珠子都没打磨好,直到现在才做好。”安也很无奈。“你可不能嫌弃它。”
用羊角打磨的手串不论如何都不可能与别人送嗣君的宝石象牙等珍宝比的。
嗣君闻言站了起来走到安身前吧唧亲了安一口。“我很喜欢它,这是我收到的礼物里最喜欢的。”
看得出嗣君是真的很满意很开心的安放下了心。“你喜欢就好。”
秋去冬来,冬去春来。
在桑林生活了半年的嗣君随着党敏回了党地。
穷桑侯比辛子年长十岁。
辛子是耳顺之年,穷桑侯便是古稀之年,但后者隐藏得很好。这也和两国的国情有关,辛子对辛国的控制力很强,还很勤政,这也使得他只要无故不上朝,就会被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而穷桑侯,不上朝是不会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的,最多就是觉得他又犯懒了。
年纪大了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毛病。
可穷桑侯想和辛国联姻,辛原是贫瘠之地,是乡下地方,但这地方产良马。
辛原马是整个兖州最好的马。
于是乎穷桑侯经常召见嗣君,每次进穷桑台嗣君都能遇到很多小男孩,全是穷桑侯的子孙,从儿子到重孙各个辈分的都有。
可惜和嗣君都玩不来。
嗣君一直以为自己的性格已经很任性骄纵了,但不曾想,还有很多孩子比自己更任性骄纵,更没品。
玩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也就罢了,看在穷桑侯的面子上,她陪玩便是,但输不起就很没品了。
她和人玩,哪怕是输得惨不忍睹也是愿赌服输的,这些孩子却不是,输不起不是哇哇大哭便是耍赖掀了游戏,更有甚者想揍嗣君教她规矩。
一回两回,再三回,嗣君表示不伺候了。
嗣君将想教自己规矩的小屁孩给揍得满地找牙,真满地找牙,牙都打掉了两颗。
党敏为嗣君收拾了屁股后问嗣君:“那些孩子你没一个喜欢的吗?”
“统统不喜欢。”嗣君纳闷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明明都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居然还一个个的往我面前凑。”
党敏委婉提醒,不是人有病,而是他们想嫁你。
嗣君茫然的看着党敏。
见嗣君没听懂,党敏只能说得更直白点。“你以后总是要立小君的。”
国君的正室一般称为君夫人,但更为通俗点的说法则是小君。
嗣君听懂了,下意识想抬左手,但很快想到了自己开始学着拿箸时安发现自己下意识用的是左手后提醒自己最好学着用右手,不要和别人不一样,又改为了抬起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我才三岁。”
谈婚论嫁是不是太早了点?
“可以先订婚的。”党敏道。
嗣君服了。“我谁都不想娶。”
明明心里都看不上她这个乡下来的嗣君,还要假装喜欢,假装也就算了,关键是演技太差了,嗣君不介意别人演戏,但不能演得太拙劣,伤眼。
嗣君怕自己以后的孩子随父,生下来是个白痴。
党敏道。“那你想娶什么样的?”
虽然王侯贵族的婚姻娶什么人根本不由自己选,但纳什么人,养什么情人还是可以自己作主的。
当然,也有人纳妾养情人也全都按着利益需求的标准来,不过世间还是正常人多,那般敬业的人可能有,但太稀有了。
嗣君以后完全可以按着自己的喜好去纳妾养情人。
嗣君被问倒了,她哪知道自己想娶什么样的小君?她甚至很难想像自己下半辈子和另一个人趟在一张床上,大概率自己无意识中将人给杀了。
“兕子不知道。”嗣君回答。
党敏道:“没事,喜好什么,可以慢慢想,不过穷桑国的公子王孙们,阿姐建议你最好还是先务色一下有没有合眼的。”
嗣君不解。
党敏道。“你以后的小君很大可能便是穷桑国的公族,也就你这些日子见的那些。”
嗣君:“....兕子觉得不会。”
“为何?”
“穷桑侯快死了。”嗣君道。“他身上有药味,和阿父身上的很像。”
党敏....党敏很快带着嗣君离开了桑林。
穷桑侯若死,穷桑国必乱,这影响可大了,她得赶紧回去与党大夫商议。
穷桑国既然可能会乱,再加上嗣君在党大夫这里也有一年多了,暮春时党大夫便将嗣君送上了北归的船。
逆流而上比顺流而下更花时间,哪怕春夏之际的季风是自南向北,嗣君也直到仲夏上旬才回到辛国。
父女团聚,辛子一见面便给了女儿一个惊喜。
一盏鸩酒赐死了安。
嗣君气疯了,差点抄家伙去杀了辛子,没真的实施还是理智及时追上了冲动。
辛子是老得快死了,但也因为如此,辛子身边的守卫更严实了,她是不可能将刀捅进辛子的身体里的。
辛子坐在安的尸体前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