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一片符合公卿身份的肥沃封地。当然,辛襄子并不满足于此,后来更进一步了。
可辛襄子若是没有更进一步,仍是公卿,那么他的嫡长子日后会继承他的卿,非嫡长的孩子则会被封为大夫,庶出子女被封为士,前提是他的婚姻不是合婚,若是合婚,那就只有原配的孩子是合法的,别的女人生的都是不合法的,连一根草都没权力继承。
当然,随着礼崩乐坏,继承制度放宽了不少,至少嫡长子不再是板上钉钉的第一继承人,后头的弟弟妹妹若是能将长兄长姐给干掉,完全可以取而代之。
这个病人已经三十多岁了,除了个别特殊情况,贵族这个年纪早已儿女成群。
父亲死了,孩子们总得把家业给分清楚了,决出了最后的胜利者子女才能有时间将父亲下葬。
当然,也不排除一种比较小的概率:近支将嫡支的继承人给一锅烩了。
若是那样的话,骨灰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便是,嫌麻烦的话也可以随手扔了。
将隔离区的事情都给安排和处理得差不多了,辛筝便离开了。
乘车走在路上,看到了一个担着豆羹在卖的小贩,辛筝停了下来对小贩招手。“大叔,来一碗。”
小贩没回头。
辛筝改口道:“卖豆羹的。”
嘉树终于回头,疑惑的看着辛筝,指了指自己。
辛筝点头。“给我来一碗。”
嘉树怔了下,他能看出来辛筝乘坐的马车非常高级,是方伯才能用的。
帝国等级森严不仅体现在贵族与氓庶之间,更体现在贵族与贵族之间,哪怕都是贵族这个阶层中的,不同等级的贵族,吃穿用度也都是有规定的。当然,私底下违制的肯定一大堆,比如在吃食这方面,已是然百无禁忌,只要吃得起,哪怕是士也可以食牛食豚,但这也是因为礼乐体系中关于食的这部分本来就不是很严,最早的时候规定饮食等级一方面是为了区别贵贱等级,但更主要的还是因为物资匮乏,不能放着贵族使劲糟蹋。
而且即便是饮食,也不是完全定死了,好比牛肉,若是捕获的野牛,下位者也是可以食的,只是不能吃驯养的耕牛罢了。
当物资充裕后,贵族的饮食差不多也就放开了,怎么奢靡怎么来。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讲究到了极致,哪怕是食材都只用最好的。
也正因为讲究到了极致,再加上路边摊贩用的食材都不会是最好的,也用不起,因而会吃路边摊贩食物的贵族要么是破落贵族要么是最底层的士人,没钱讲究,自然不会讲究。
饮食等级虽然破坏得差不多了,但舆服制度并未被破坏,穿错衣服要杀头,乘车时拉车的马数量不对同样要死人。
王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这辆马车拉车的马是五马,再加上马车的规格,嘉树一眼便看出这是方伯级的诸侯等级,不属于自己的潜在客户。
疑惑了下,嘉树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挑着豆羹走了过去。
豆羹盛在木桶里,木桶用兔皮包着,保温效果极好,哪怕过去了大半日也仍旧热腾腾的。
嘉树等了会,发现辛筝一直没拿出碗。
辛筝问:“你不卖?”
嘉树问:“贵人不用自己的碗?”
辛筝看向木桶旁边搭着的竹碗,竹碗被分成了两摞,一摞是用过的,一摞是没用过的。“你没碗?”
嘉树闻言赶紧拿了一只没用过的竹碗盛了一碗豆羹给辛筝。
辛筝接过竹碗尝了一口,食材就是普通的植豆,但煮的手艺极好,竟然煮出了顶级佳肴的水平,又软又糯还有点微甜。
“味道不错呀。”辛筝道。
“那是自然,这手艺,传到小老儿这儿可是已有十九代。”
帝国的职业基本是世袭,祖上是干什么,子孙还是干什么,莫说十九代了,九十代都不稀奇。
辛筝见得很多了,甚至她自己也是这种社会的受益者,若非祖上是国君,她怎么都不可能成为国君的,但胃口还是有点受到影响。
可又实在是有点饿了。
三两口用完了豆羹,又要了一碗。
一口气用了三碗,辛筝这才感觉肚子没那么饿了,但想饱腹,还是得吃肉。
也不知是否长身体的缘故,她的食量越来越大了。
“多少钱?”
“一枚骨贝一碗,一共三碗。”
辛筝闻言不由看了嘉树一眼,氓庶很少有识数的,必须掰着指头才能算清数字,能如嘉树这般直接心算出结果的,甚为少,但也有可能是做生意久了熟能生巧。
然而,数字可能是熟能生巧,但脸型呢?
辛筝有些疑惑,她与青婧学过解剖,能够从一个人的脸型看出对方的年纪,不同年龄,脸型尤其是脸部肌肉是不同的,若换成青婧,看人脸连人祖上是哪都能猜出来。她没那能耐,却也能简单的看看年龄。
嘉树看着甚为老迈,胡子有很多白色的,脸上有很多皱纹,看着就跟六十多了似的。
氓庶当然不可能有人真能活到六十多。
外表比实际年龄大是氓庶的常态。
一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