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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拖时间,乔非常不客气的用所有的不可能带走的武器联军需要经过的地方以及诏城统统武装到了牙齿。
乔忙着武装自己的时,夑也抓紧时间带着大部队撤离。
他们将撤入深山,化整为零,耗到联军受不了退去为止。
夑带着最后一支人马撤离时乔在城楼上目送着,如同曾经目送盗趾一去不回。
但这一次不会再回来的不是离去的人,而是自己。
乔微叹。
夑并非好人,但他不够狠。
他会因为与盗趾合得来而对盗趾临终前的托付重视过头,虽然这是盗趾故意的,但重视过头影响了分寸也不是盗趾所希望的。
本来这也不影响什么的,甚至可以更好的将夑和奴隶军绑在一起,接任的首领是黑臀,夑只是辅。
但....黑臀不肯轻易怀疑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袍泽,所以他死了,机缘之下夑接任了,身份变了,心性与认知也必须改变。
为了让乔摆脱盗趾曾经施加给他的影响,这注定十死无生的断后任务也只能自己承担。
乔也不是对盗趾留下的每个人都寄托了感情。
战争中,越是重视人命越无法获胜,越拿人命当数字反倒越容易获胜。
之前的奴隶军动乱中死了不少将领,经此一事,乔相信,夑会对战争产生最现实的认知。
至于自己。
乔有些好奇,自己到底会不会死。
他这几年一直在研究自己的身体构造,感觉不管什么没了,都可以换新的。但出于对生命的珍惜,他并未尝试将自己给整个拆了看看会怎么样。
他对自己下不去手,但敌人对自己肯定下得去手。
联军也不是很想下手。
乔将道路上和道路两旁都弄满了陷阱,野路子的无赖打法阻了联军足足两天的时间。
联军的高层对乔产生了兴趣,再加上乔跟着盗趾这些年里的卓越战绩,都忍不住心动,这样一名有勇有谋的将军若能收入麾下,无疑会实力大涨。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一个优秀的将领往往意味着一支优秀的军队。
尽管已经投降的奴隶军将领一再表示乔不可能接受投降,联军的高层仍旧不死心。
于是,乔被联军逼得一步步缩小防线最终完全撤到了诏城时见到了联军派来的说客。
乔从城楼上往下瞅了瞅,不认识,不是自己那些背叛了的袍泽。
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然后拒绝了说客入城劝说。
诏城如今就是座空城,他怎么敢让敌人进城。
拒绝完了也不给人再劝的机会,乔转身重新回到了墙角,合上了眼睛。
他的身体并不会累,但精神会,连续两天的血战,精神上一直是绷着的,觉得疲惫。
合眼养神,完全没效果。
机关制造的身体有利也有弊。
乔从脖子下摸出了一个陈旧的锦囊,打开,锦囊里赫然躺着一枚漂亮的紫色贝壳,贝壳上画着两大一小三个手牵手的线条人。
纵然画技惨不忍睹,却仍能让人感觉到淡淡的温馨。
乔瞧着贝壳上的画,心中莫名的温暖,感觉精神缓和了很多。
这是他有记忆时便带在身边的东西,也是唯一可能与他的过去有关的东西。
看了会忍不住思念起望舒。
在他以为望舒已经很神奇的时候望舒总是能证明,她还能更神奇。
自己不是人,甚至不算是生命,却有自我,有感情,这简直是不可思异的事。
夑曾经对乔的情况感慨:好像一个活生生的灵魂被塞进了木革金等物制造的躯体里。
乔觉得夑的感慨太夸张了,承载灵魂的都是血肉之躯,便是灵族,也是血肉之躯,只是一个生一个死罢了,哪有自己这样的。
而且灵魂这东西素来只存在于想象中,从未被人真正证实过。
但有些东西,又仿佛真的只有灵魂才能解释。
他有过去的记忆,虽然是支离破碎的状态,但通过拼凑还是能看出来,那是一个人族的出生与成长。
“或许,我真的曾经是人,在我濒死之时,望舒将我的灵魂抽了出来注入她造的偃人中。”乔轻笑,他相信望舒做得出来这种事,别人求生,她需要实验材料,在不违背良知的前提下一拍即合。“只是,若是如此,望舒你的手艺真的还有待进步,我的记忆支离破碎的,许是伤了灵魂。”
乔的喃喃自语中,城外死活得不到回应的说客终于泄气的回去了,新一轮的拉锯也开始了。
因着是空城,无人阻拦,当然,哪怕不是空城也没人能拦。
乔在用光了滚木擂石等物后开始肆无忌惮的拆城内建筑,只要能用来砸人的全都拆了下来用来抵挡联军。
一座九州之内微不足道的小城被乔活生生的变成了一座血肉大磨,碾碎着联军与奴隶军的血肉。
联军最终攻入城中时都不是走的城门,而是走的城墙。
死的人太多,再加上攻城与守城的武器消耗累积,还有城墙破碎掉下的残块,将城墙前的地给增高了一丈不止。
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