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看了眼太昊烨,回道:“我没有任何看法。”
这个回答有点出乎意料,太昊烨道:“据我所知,龙伯没有婚姻,你却....可别告诉你是自愿接受这种违背三观的事情的。”
夏道:“我还真是自愿的。”
太昊烨惊讶。“你莫不是认识王孙?”
“我不认识,但龙伯需要王女接受这场婚姻,我们姐妹四个抓阄,而我抓到了阄。”夏非常淡然且理所当然的回道。
这操作很可以。
太昊烨有一会说不出话来。“你告诉别人,新雪城这块地是因为王孙才得来的,让你的族人对王孙抱有好感,我以为你....”怎么着也对人有点好感。
夏道:“这是实话呀,龙伯在辋川海建国必须建立在这个国未来的继承人是太昊氏血脉的前提下。而且,娇生惯养的王孙被迫联姻到另一个种族挺不容易的,没必要让他以后面对太多的麻烦。”
“那你就不排斥?”太昊烨道。“人族和龙伯的风俗传统还有观念都差得很大,至少人族很难接受龙伯族这完全没有婚姻的情况。”
夏不以为然:“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太昊烨道:“一辈子的事,人生三观的大事。”
夏道:“王孙是人族,他能活多久呢?他活着的时候若实在不能接受,那我不与别的男人生孩子便是,反正待他百年之后我想怎么过日子不还是怎么过?”
长生种与短寿种的本质差异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百年有多长?
百年是一生。
百年有多长?
百年不过短暂时光。
人能活多久?
不过百年。
龙伯能活多久?
将近两千年。
太昊烨回到营地的时候看到画旬在画画,忽然凑了过去。
画旬是元洲数一数二的名将,也是元洲数一数二的画师,最擅画风景画与风俗画,前者不论是山川还是河流都能画得大气磅礴,后者则是画城画人都能画得栩栩如生,仿佛画的地方被置入了画中,充满了人间烟火,每一个人物甚至每一只牲畜都栩栩如生。
在画旬之前,画匠作画画的都是宗教、神话与历史,画的也多为墓室壁画,纯粹的艺术欣赏画,少之又少。
画旬自称画师也是源于此,虽然他不是纯粹的追求艺术,画画只是因为喜好,正好又想将自己看过的风景都画下来,但他坚持认为自己和画匠是不同的,画匠取悦的是死人,他取悦的是自己。
他的理论,推崇者少,但不管是推崇的还是不推崇的都相信他是真的信奉自己的画师理论。
不是无视别人,只为取悦自己,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画师都画不出《千里饿殍图》这种东西。
那副画于七年自然灾害期间的长卷现在还挂在金乌台。
也就太昊琰奇葩,换个正常的国君,看了画都只会想杀了画旬。
不过从开始领兵作战后画旬画画便没过去那么痴迷了,很少作画,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忙于征战,画画的技艺都生疏了,不过也没人觉得生疏了有什么不好的,画匠,画匠,一个匠字足以说明帝国对画画的看法。
戎马征战,建功立业,成一世功名才是正经事。
太昊烨打眼一瞧,觉得所有认为画旬画技生疏的人脸应该是肿的。
因着已经画了一半,能看出画旬现在画的是草原旭日,比起金乌台那卷让人打眼一瞧便似人间炼狱的森冷扑面的《千里饿殍图》自然是差了些,但比起早年的其它画作,无疑是更进一步了。
太昊烨安静在一边等画旬画到停笔,这才问:“大司马当年为何会画《千里饿殍图》赠大母?”
“那卷画不是为她画的,我只是流浪时有感而画,而她想看,看了后想要,我才赠的。”
“那你给她看的时候不怕她看了后杀了你吗?须知,你所画千里饿殍是她的江山。”
“她不会。”
“伴君如伴虎。”
“我相信她。”
太昊烨无法反驳画旬信错了人,虽然伴君如伴虎,但对于画旬,太昊琰极为宽容,反正太昊琰的确没因为那副画把画旬给杀了,相反,她还挺喜欢那副画的。
“大司马很喜欢大母?”
画旬闻言唇角不由自主勾起。“我爱她。”
“可大母是人族,你是鲛人。”太昊烨道,做为王族,他知道的比寻常人多一些,画旬不是很多人以为的有鲛人血统,他就是一条不折不扣的鱼,血统纯纯的。
“那又如何?”画旬道。
“人族不过百岁,当大母化为枯骨,你仍风采依旧。”
画旬理所当然的道:“所以才更要珍惜现在还拥有的时间。”
“那她百年之后呢?你会如何?”太昊烨近乎咄咄逼人的追问。
画旬沉默须臾,问:“我能问一下你受什么刺激了吗?”
从别人那受刺激了就跑来扎他的心,当他脾气很好吗?
太昊烨默了下,回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大母挺不公平的,大母因为你杀了大父,这么多年也只你一个,而你未来会有更多的风景。”
画旬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