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君离想说点什么,却又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什么,这几个月的相处足够让他明白辛筝是什么性格。
杀人越货什么的,辛筝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她也不怕失手,若是失手,那只能说明她不够强大,而非杀人越货这事有什么问题。
君离思忖了好一会才对辛筝道:“很危险的,你不想回辛国了吗?”
辛筝闻言怔了下。“我没那么疯,只是捡了个漏罢了。”
君离不解:“捡漏?”
“权力的争斗,谁没个死敌?一家想跑,另一家不知其行踪也就罢了,若是知晓,岂能不做点什么?”
“即是逃,怎会不隐蔽?”
“于我而言并不隐蔽。”辛筝回道。
君离听懂了。“你很缺钱吗?”
辛筝笑道。“当然缺,我缺钱却得都掘自己的祖坟了,唔,一会儿还要寻祭巫聊聊你的价格。”
我的价格?
君离愣住,什么价格?
自然是救命价钱。
夕食时辛筝忽问连山果:“祭巫,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连山果道:“请说。”
“在你的心中,你的独子价值几何?”
这个问题....连山果愣了下,但还是回道:“自是无价。”
虽然不是这辈子最爱的,但不算自己的话,儿子完全可以算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了。
这个回答让辛筝愣了下,有那么一瞬有些嫉妒君离,却也只是一瞬,辛筝很快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还请你估个价?”
君离用看不见的眼睛望向辛筝的方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连山果问:“为何?”
辛筝道:“我救了你的独子,你应该给我回报,而我缺钱,我希望你回报我财货,可你说无价,这让我很为难。”
连山果笑了。“你可真是我见过施恩图报最坦荡的人。”
辛筝理所当然道:“施恩本就当图报,若无报偿,谁还愿意施恩?若无人施恩,这世间该有多少见死不救之事?即是合理之事,缘何不能坦坦荡荡?”
连山果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辛筝,虽是不符合世俗道德的歪理,但歪得很符合人性。
连山果看向君离,发现君离一副霜打过的模样,显然是没想到自己视为好友的人如此没下限。
虽无下限,却很有趣。
“我有两百两黄金,五处宅邸,藏书千卷....”一口气报完了一长串清单后连山果对辛筝道:“此乃属于我个人的全部家产,不知兕子想以什么样的方式交给你?”
辛筝道:“黄金,布帛,都可以。”
布等同于钱,是比铸币更好的硬通货,黄金次之,但比前者乃保存。
连山果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送哪。
辛筝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可能随身带着那么多财货乱跑。
辛筝回道:“送到辛国,交给我的长吏,她叫虞。”
在君离目瞪口呆中两个女人就君离的身价问题三言两语谈妥,连山果也说起了自己要说的事,青阳侯已为质子们准备好船,可以南行去澜州了。
她会陪君离一起去帝都,因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什么事,还会陪君离一起在帝都生活几年。
质子不是那么容易当的,有能位列上座的也有人尽可欺的,连山果怎么看儿子怎么都觉得会是后者。
辛筝道:“你们要走了?那我也该告辞了。”
君离惊道:“告辞?”
辛筝点头。“我与人有约,在北边。”
君离不解:“那你怎么....”跑青阳来了。
连山果一脸对儿子智商的无奈:“若无她一同,你们这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质子哪个能活着走到青阳?”
君离被提醒,也反应过来了,虽然这一路上辛筝故意整了他们不少次,但若无辛筝,他们的确不可能活着走到青阳。“你要回北方?可北边现在全都乱了。”
辛筝道:“那还难不倒我。”
跟青婧斗了两年多,别的不好说,但她本就强大的生存能力已然入化境。
君离还想说什么,连山果便开口道:“雀奴你就别劝了,她和你不是一类人,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她做不到。”
辛筝这些日子在干什么她有关注,这是一个一点都不像孩子的孩子。
想想也能理解。
辛筝四岁丧父,人族帝国这么漫长的历史中,辛筝不是继位年龄最小的大君,比她更小的也有,但幼主.....大多夭折,能够长大成人的极少,没养废的,更少。
辛筝继位后,叔父想夺位,私生子的兄长想夺权,贵族们想获得更多的权力,真正意义上的虎狼环伺。
这种处境还能活到如今,并且遭遇了国人暴动后还能活下来,不可能还是个真正的孩子,真正的孩子在这样的处境只能夭折。
因着辛筝与穷桑国的乱/伦婚约,连山果对辛筝的事迹比君离了解得更多。
这位年幼的大君可不仅仅是不像个孩子,还残忍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完全不受道德束缚。
在位四年最大的爱好莫过于往城墙挂人风干,水刑、人彘....创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