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距离短还好,距离长了便有些问题了。
步行没几里,除了辛筝便都受不了了,鹄也没让人全程走路。
辛筝抱着狗狗坐在从奴隶军中偷的青驴上悠然的提醒:“夜里是野兽最活跃的时间,我可不会等你们。”
众人皆怒,有本事你也下来走走。
辛筝骑着驴悠哉的带着路。
君离咬咬牙,抬着沉重的肉脚继续追赶辛筝。
在对生存的渴求下一群质子超长发挥愣是在天黑前跟着辛筝走到了最近的邑。
九家为井、四井为丘、四丘为甸,五甸为鄙,五鄙为县,五县为遂。
邑是一个广泛的概念,人之所聚为邑。
只要是座城都可以称之为邑,城与邑在千百年的发展中早已融为一体。
自然,邑也是有着最低标准的,至少也得达到甸的标准才能称之为邑。
按着人族的传统,五十乘以下为小邑,五十至一百乘为中等邑,一百乘以上为大邑。
战时,一甸要出一乘战车,一乘战车需车兵三人,甲士十五人,徙卒三十到五十人。
人不多,但车兵和甲士都是脱产者,武器和甲胄都是齐全的那种,不似徙卒,一根木矛都可以算做全部的装备。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属于最低标准的那种,目测属于两三乘的小邑,这样的地方,一般都是中士的封地,也可能是那种混得相当落魄的上士的封地。
下士的封地一般都是几个丘加起来,宗庙和宅邸都建在封地中最为发达或是最为险要的丘社,不会有甸这个级别的聚居地。
能在繁华的地方呆着,没人愿意在小地方生活,封地中若是有甸,士肯定就将宗庙和宅邸修建在甸里了。
这样的甸,除非它的直属主人不是士,否则甸中肯定有士的封地和宗庙。
再瞅瞅这地方的偏僻,奴隶军赶时间,肯定够不着这里,士说不定还活着。
鹄带走质子们时也顺便将他们身上那些不能当武器的零碎都还给了他们,其中包括能证明身份的一些信物。
若能寻得封地主人的帮助,借点人当护卫,或许就不用看辛筝的脸色了。
宋初很快便向辛筝提出了能不能去士的府邸瞧瞧看能否获得些帮助。
辛筝无所谓的道:“你们去罢,我四处逛逛,一个时辰后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如果你们彼时还活着。
质子们都抱着希望走了,除了君离。
辛筝奇道:“你怎么不去?”
君离回道:“奴隶军都打来了,这里的主人要么死了要么跑了,不可能还在。”
去了也白去,而且他方才分明从辛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别样的危险意味,跟着辛筝身边不一定有事,但跟着质子们走,大概率会有事。
辛筝闻言将缰绳递给君离。“要走山南路线需要盘缠,我去借点钱,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看着点驴。”
君离接过缰绳后正想问辛筝在这里是否有认识的人,不然别人怎会借钱给她时又有一柄铜剑递到了手边,顿生不好的预感。
铜剑的分量不轻,之前走路时为了减轻点重量他交给了辛筝,辛筝一直将其挂在驴背上,如今取下来让自己拿着显然不会是觉得驴背着铜剑累所以让人给驴减轻压力。
君离问:“会用到?”
辛筝也不确定。“这个得看你运气。”
一群毛都没长齐的肥羊,不可能没人出手,但有她和质子们吸引目光,带着驴且目盲一看就最容易对付也最不容易跑掉的君离正常情况下会被放到最后,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有万一。
君离握紧了铜剑和缰绳。“我明白了。”
辛筝悠然的离开了。
君离一手缰绳一手铜剑在原地立了好一会,想到辛筝之前对质子们说一个时辰,自己这样站一个时辰也不是事,他剩下的体力可不支持这么高度紧张的站一个时辰。
思索了片刻后君离坐在了地上,将缰绳绑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铜剑则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再脱了外衣铺在地上,最后取出了自己在奴隶军时用泥土捏的呜都。
呜都是牧童放牧时打发时间的玩具,抓一把泥便可抟成,相当之粗制滥造,贵族对此极为不屑,认为呜都根本不配称之为乐器,不过君离倒是很喜欢这些下等人的玩意,虽无贵族音乐的高雅,但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纵然眼睛都看不到,但听着下等人的音乐时他仿若看到烟火红尘,有一种这音乐鲜活极了的感觉。
在不会损害健康和生命的前提下,少昊旅从来都不阻止他做任何事,包括学贵族们觉得低贱的呜都。
君离并未吹奏什么充满生活气息的音乐,选择的是自己聆听山涧溪流潺潺流淌时写的山涧曲,宁静的山涧曲最适合让人宁神静气,很快吸引了因着局势而焦虑不安的路人,很快便有人往君离铺在地上的衣服上扔了枚贝钱。
质子们回来时君离周围围了一大圈人,衣服上堆着一堆贝钱。
听到质子们的脚步,君离在吹奏完了最后一遍山涧曲后便停了下来,向客人们行礼表示感谢捧场。
又是一阵投钱,客人很快散场,君离这才问宋初等人。“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