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观其子孙中可有大出息者。
众多子孙中,连山全都是摇头,唯有一名三岁小儿连山在看后说,此子日后当位极人臣,议事大殿有其一席之地。
议事殿,人王与臣子议事之殿,能在那里有一席之地的无一不在史册之上留名。
即便是诸侯,也有很多以入议事殿为荣。
这是个好预言。
只一点,那名三岁小儿是个恶作剧。
几个小儿对连山神巫之名嗤之以鼻,因而弄了个奴隶来搞了个恶作剧。
庶人家主子孙太多,自己都认不全,便没察觉,而是在之后问起是谁的孩子叫什么时才发现问题的。
很难说他是愤怒小儿的恶作剧,还是愤怒自己的子孙无一有所成,一奴子却位极人臣踩在自己子孙之上,最终的结果是鹄全家从家奴变成了奴隶角斗士。
鹄也挺佩服自己的,命够硬。
三岁起就在角斗场摸爬滚打,那么多人都被野兽给吃了,被人给杀了,父母更是在不知何时就死了,自己却跌跌撞撞的活了下来。
那家人,他也在与奴隶军转战离开前诛杀其全族,算是两清了。
佩服自己的同时鹄也对连山之卦产生了深深的恶感——胡说八道的神棍!害人不浅!
奴隶连成为分封士都不可能,更遑论位极人臣,入议事大殿,瞎编胡造也不带这么荒谬的。
兕子不提连山之卦还好,一提连山之卦,厌恶感下意识的就冒出来了。
“骗子之言,也就你们信。”鹄拉着君离便走。
兕子诧异的看着鹄带人离开。
这是不包括自己?
公叔归乡何时这么胸怀宽广了?还是已经被辛鹿给杀了?不对,即便是辛鹿,他倒是会希望自己活着,但只会希望自己缺胳膊少腿的活着,可也没见奴隶军有砍自己一条胳膊或一条腿的意思。
转性了?
兕子用食指轻触自己的牙龈,那里有一条清晰的蓝线。
兕子心中嗤了声,指望辛鹿转性还不如祈祷太阳星从西边升起,后者至少更有希望。
难道辛国发生了超出自己预料的事?
君离也察觉到了兕子没被带上来,便知兕子暂时是无事了,不由为兕子松了口气。
带着一群人赶了一段路后鹄的心情也平复了下,较为委婉的向倒霉蛋们表示了下,你们的身价着实不菲,不仅有人愿意用粮食赎你们,还有人用双倍的粮食买你们去死。我们穷,我们饿,所以我们决定答应。可之前到底拿了一份粮食,杀你们未免影响声誉,所以就不杀了,把你们丢荒郊野外,诸君若想活下来,靠自己吧。
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种说辞,也有一部分得到的解释是:你们的亲族太没诚意了,居然搞埋伏,那也就别怪我们不仁,不对,我们还是挺仁的,都没想过杀了你们。
质子们对此只想问候盗趾祖宗十八代。
他们本来就生来不愁吃穿,哪怕是出门在外都有人将食水准备好了送到面前,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哪来的野外生存能力?即便曾经有,被如豚犬一般关笼子里关了大半年,谁还有在野外生存的本事?
鹄带着一群人向南走了很远,君离看不到,旁的质子不识路,一来是不管哪个方向看过去,感觉都是一样的,二来鹄很贴心蒙住了所有人的眼睛。唯一能判断的就是路越来越难走,最终干脆没路了,进了深山老林,到最后的最后,林子深得都看不到日光了。
鹄瞅了瞅环境,觉得这环境不错,绝对磨砺人。
鹄摘下了自己带来的一柄铜剑和一张弹弓递给君离。“这柄剑是我唯一能对你表达的感激。”
君离诧异的接过铜剑和弹弓,他都已经做好死在深山老林的准备了。“多谢。”
鹄摇头。“你不用谢我,我在谋杀你们。”
君离问:“我不明白,缘何会至于此。”
鹄也不是很明白。
鹄带着人回去的时候将路上的痕迹都给弄掉了,避免倒霉蛋们追寻足迹寻出来,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要防着点。
鹄很小心,也很沉重。
旁的质子们也就罢了,但君离....他和所有贵族都不一样。
鹄回到临时的营地时兕子正抱着一只小狗坐在门口的一块石头上发呆。
鹄犹豫了下,忽问兕子。“你为何那么做?”
兕子茫然的抬头。“什么?”
鹄道:“乔打听出了你是因何被驱逐的。”
这是一个清新脱俗到让每个正常人都要刮目相看的国君,同时得罪了贵族、氓庶所有阶层,往后一千年不好说,但往前一千年着实没有找不着这样的奇葩。
兕子道:“听你这意思,公叔归乡是中计了,以为我是大君。”
你继续编。
鹄用眼神如此示意。
兕子回以格外真诚的眼神。
年龄并非衡量强弱的标准,至少跟妖孽比不能以年龄为标准,对视片刻后鹄不得不败下阵来。
“君离是个很心善的人。”鹄说。
兕子闻言哦了声,了然鹄为何突然抽疯了。“你可知何谓善恶?”
鹄讶然,然后发现自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