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听不到。过一会儿,狮鹫再打量他一眼,确定他没有危险,这才得意地再次一啄,缩回头的时候嘴上带了一块肉,随即它吞下,这才振翅离开,飞往上空盘旋。
这时才会知道那双巨大的羽翼并不如看上去那样柔软,它的羽毛利得能割人。贝莉儿感觉自己被迎面拍了一巴掌,晕了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她捂着胸快把自己憋死地长出一口气,心跳还在耳边擂鼓,龙给她的衣服很坚固,只是表面有些痕迹,但露在外面的脸上就被划得流血。她随手抹了抹,停了一会,小心翼翼地爬过去瞅了瞅男人。
不管怎么样他也是算救了她一命。她把草扒开,更仔细地看这个救命恩人。他是个年轻的男人,半长的红发凌乱,被小皮筋束在脑后的一半毫无光泽地散在草中。他穿着一种黑漆漆的皮甲,前后两片用绳子系在身上,露出亚麻色的破烂的布衫,还有手腕上扣着的铁腕。只是皮甲已经被撕坏了,歪歪扭扭地裹在身上,衣服也撕坏了,露出来的一片胸口是凹陷下去的,这时又被那头狮鹫撕掉了一块肉,血汩汩地流出来。
男人的手还抓着她的脚,动了动,似乎是被狮鹫啄醒了,他的眼睛掀开一下,露出灰蓝的涣散眸光。“……”他的嘴唇干裂,似乎说了什么,只是气音,贝莉儿听不到。但她怀疑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她,他的样子就像是快要死了。……自己怎么和濒死的人这么有缘?她再次抬头看了看天上那头狮鹫,玛利多诺多尔说过狮鹫的目光很好。贝莉儿虽然喝过龙血,但视线还没有好到狮鹫那个程度。她战战兢兢地撑在那个男人上方,心里急得吐血,试图拂开草寻找石头。
但是心慌意乱的时候真的越想找什么越找不到。贝莉儿冷汗都出了一身了,手上摸着的都是石头,石头、草、叶子,她的手染满这个男人身上的血。作死的是旁边的蛋摇晃得越发剧烈。啪啦,啪啦,裂纹崩开,神经差点也跟着它们一声声的崩断。
这个男人不可能是无缘无故被埋在巢里的,贝莉儿有个可怕的猜测,那就是他就是食物。就像上面那个巢里啃血团子的小狮鹫,有的爹妈细致点儿,揉团子给它们吃。有的……可能就,直接把猎物的尸体放在巢中,任由它们取食。那么男人为什么还活着呢?理由也很简单,贝莉儿自己也喜欢吃新鲜的肉,刚宰杀的最好吃。
“吱呜——”蛋裂开了,小狮鹫柔软的喙从里面顶出来,还看不见头,只能看见它们喙上的那个硬壳,粉嫩的声音轻轻叫唤,又有一头狮鹫听见声音从下方升上来,好奇地瞅过来一眼,随即振翅离开,刮起的风卷得贝莉儿的头发都蒙住脸。不能再停留了,贝莉儿咬着牙准备自己走,她赌不起这个险,不知道被小狮鹫发现会发生什么。至少她找不到石头也可以从兽道离开,她探头看看巢外,太高了,超过了一千米,
不过是下楼而已,贝莉儿咬牙鼓励自己。就算被回巢的狮鹫堵在路上,至少兽道一时半会还不会有幼崽来爬,她暂时是安全的,而玛利多诺多尔若是见她还没回来,自然也会回来找她。
蛋咕噜了一声,翻到在地,啪啦啪啦,蛋壳裂得更开,幼崽肉乎乎的爪子从里面探出来,挣扎着要出生。几块宝石的光辉从草里透了出来,原来宝藏在那儿。贝莉儿急促地往那边看一眼,赶紧冲过去把宝石统统堆在蛋上,埋起来阻碍小狮鹫的动作。一时半会挖出来的宝石不够,她还不得不从袋子里掏些额外的宝石贡献。时间紧迫,做好决定她就再不管石头了,冲回原处的时候从脖子上揪下小木筒,里面还装着分出来的神奇小溪,她打开——犹豫一下,看着那个男人。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见死不救吧?如果他真的要被活活吃掉,贝莉儿没法坐视不理。那双灰蓝的眼睛已经闭上了,男人死一样地躺在草里,似乎注定是要迎接那样的命运了。她晃了晃水,可能挂在脖子上的水也是应急的,治疗不了那种严重的伤势,如果给了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
然而没有任何思考,贝莉儿跪下来,扳开他的嘴,将水倒进他嘴中。他的胡茬刺得她的手痛死了,血还没凝固,擦在他脸上弄得更脏。她探了探他的呼吸,很微弱,但还有感觉,他还没死。又摸了摸他的大动脉,心跳也很微弱,起码还活着。贝莉儿扳开他的手,男人还死死抓着不放手。
……求生意志真是强烈死了,像冤魂索命,如果她不救他一定晚上会真的有冤魂来吧。“放开放开!”她紧张得要死,使劲打他的手,又去硬掰。总算掰开了,然后再把他周围的草都撩开,让他完整地露出来。
他的胸口是塌的,贝莉儿不敢碰,把皮甲给他解下来,手上的铁腕和脚上的硬皮靴也都亮出龙鳞刀划开,裤子揪起来一圈环割成短裤,大腿上太急划进了肉也顾不得,争分夺秒尽量减轻重量这是在救他们的命。不过皮靴脱下来的时候一股感人的气味迎面扑来,贝莉儿差点被冲死。呕,她赶紧把皮靴给他套回去,拿根绳子紧紧捆住,比打包炸药还要迅速。
看着男人再犹豫一下,一身血都不嫌弃他,然而有脚气真的很致命,可能这就是女孩子才能理解的绝望_(:з)∠)_。但是,哇救都救了总不能因为有脚气就把他扔下。贝莉儿再看一眼蛋,试着把男人拖到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