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办?”
早在这两姐妹说话的时候, 盛继唐就已经把前因后果考虑了一遍:“你一直怀疑就是柳会长暗中下手要害陆家, 对吧?”
“是……”
“那眼下就是个好机会,”九爷蘸着茶水在石桌上写了个柳字,又往下划了几条线分别连着刺客, 赌徒,医生。“刺杀你大哥的人已经找到了, 据他说指示者是个女人, 魏五给他看了孙晓倩的相片,对方默认了。设局陷害孙得胜的是一个常年混迹赌场的泼皮, 在销声匿迹前曾多次出入孙干娘家。还有莫家请的医生,这个人似乎是孙晓倩和柳会长之间传信的, 所以线索可以并作一处。”
三条线都汇集到一个孙字,盛继唐在下面特意多划了一横:“虽然不知道孙晓倩与柳会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两人之间绝不简单。孙晓倩做了这么多事,至少应该是个心腹。既然一时查不到柳生滨为什么对付陆家,那就先拿下孙晓倩。”
明夷一手撑着下巴,盯着那个孙字看了半天:“好,让魏五点齐人手,先把她住的小公馆围了,莫家要怪罪只管找我好了!”
“用得着这样大动干戈么?”盛继唐却反问道,露出一派成竹在胸的模样:“你只要带着姜医师去一趟莫家,罪名都是现成的:谋害主母。”
对阿!明夷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回过味来:“那你呢,如今也算是陆家的半个姑爷了,不出点力么?”
“听凭夫人驱策……”盛九爷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杯口,欣然应承道。
陆太太最近的心情非常好,原本最让她操心的小女儿终于有了归宿,眼看儿女都成家立业,半生的操劳也有了结果。婆母虽然横挑鼻子竖挑眼,但过不了两天就要回北平,当真是没有半分不高兴的理由。
可人生往往就是这样,你觉得一切顺遂时,就要冒出点事情来给你添堵。陆太太诚心诚意感谢完菩萨,却被二姨太堵在小佛堂门口时,就是这样的心情。
“求太太慈悲,救救我那苦命的女儿!”二姨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死扯着陆太太的衣摆不放。
梅姨娘陪着太太礼佛也有段时日了,正提到有个远房侄子要来上海找工作,想在银行谋个职位。却被二姨太打断了,简直气得要发昏:“二姐,你别怪妹妹说话直。二小姐的命已经够苦了,你再一天天地作下去,是准备把母女情份都断光么?”
有了梅姨娘打前阵,陆太太也不方便责备过甚,只是淡淡地道:“蜡梅,老爷早就发了话,不允许旁人再插手宜人的婚事,否则就要赶出门去。当时你也在,听得清清楚楚。老夫人是老爷的亲娘,尚且不敢违拗,你就算来求我也是没用,不如多拜拜佛,让菩萨保佑宜人能有个好姻缘吧!”
“就是,都说心诚则灵,我正跟太太商量要去龙华寺参加法会,二姐不如一块来吧!”
也是合该二姨太倒霉,还没怎么说话,便被梅姨娘抢白了一通,恨不得把她毒哑了才好,只是在太太面前还得装个可怜样,凄凄哀哀地哭诉道:“太太误会我了,二小姐的婚事全凭老爷做主,我怎么敢多话,是三小姐……”
“佳人又怎么了?”如今提起这个名字,陆太太就头痛。这才嫁出去多久,便闹了数不清的事故,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狠狠心把她送去乡下才对。
二姨太对陆佳人当真是一片慈母情怀,在家时帮她争嫁妆,出嫁后替她争面子,时不时就要派翠娥过去看看女儿的情况。谁知今早却传来了个坏消息,说是女儿和陪嫁丫鬟翠翘都病倒了,莫家请的大夫不济事,眼看就要不中用了。
这可把二姨太急坏了,着急忙慌地来找太太:“三小姐年纪轻轻,翠翘那丫头更是身健体壮。哪里说病就一起病了,分明就是莫家想要害死三小姐霸占嫁妆。这样狠毒的用心,咱们不能不防啊!”
听起来也有几分道理,陆太太不由迟疑起来。梅姨娘一边挥动着块绉纱手绢,一边闲闲道:“那也未必,如今正是冬春交替的时候,疫病多发。前段时间,四小姐不还得了感冒么,厨房的黄妈也因为伤风回家休息了几天。说来四小姐总比三小姐年轻,黄妈也比翠翘健壮。可见这生病也不分什么高低贵贱,不过是凑巧而已。”
二姨太气得一骨碌站起来,指着梅姨娘的鼻子就骂:“合该下拔舌地狱的贱/妇,就你一个人长了嘴是吧!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就这样恨毒了我。你要治死我就算了,可你想害我女儿,就别怪我跟你拼了!”
说罢,真个上手撕打起来。梅姨娘没料到二姨太说动手就动手,先挨了两巴掌,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红印。但能在舞厅讨生活,梅姨娘也不是白给的,一反手就揪住了二姨太的头发,狠狠往墙上撞去。
两人你抓我的脸,我就踹你肚子。梅姨娘胜在年轻,二姨太胜在经验丰富,堪堪打了个平手,把金香、翠娥等一干下人都给看得目瞪口呆,都忘记了应该上去劝架。
陆太太一个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先是惊得说不出话来,随后就开始气得发抖:“像什么样子,快把她们拉开!”
周遭伺候的丫鬟、老妈子们这才醒过神来,赶紧拉的拉,劝的劝,硬是把两位姨太太给分了开来。只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