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虎头门忽然被拍响:“大理寺寺正提人犯刘春花过堂问讯!”嘹亮的男声压过惨叫,响彻女牢。
焦躁的春花愣住,仔细倾听门外的声音。
“开门,大理寺寺正提人犯刘春花过堂问讯!”
泪水一瞬间盈满眼眶,阿贞做到了……春花捂住颤抖的唇,泪水哗啦啦流下来:阿贞做到了。将近三年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在牢里思念,他在牢外苦熬,终于……还有王六,你等着!
过堂问讯春花挺直背,跪的堂堂正正几句话交代完事情,堂上官员发了押签,着人带马道婆、钱氏、以及钱氏身边下人来问讯。
春花不是个有耐性的,就这么一会功夫,她就告王六在牢里为非作歹的事儿,稍微一查王六立刻被下了大狱。
周府还没有从进士及第中高兴出来,晴天一个霹雳,京里来人重审当年魇镇案。他们来不及反应,钱氏、杜姨娘还有几个丫鬟婆子全被带走。
等他们走通知县,才知道周清贞告了御状,周家人从天堂一下跌到地狱。都说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等他们从霹雳中缓过来,京里皇后娘娘下懿旨解除他们和罗家的婚约,给周清贞和刘春花赐婚。
“那咱们送到罗家的三万八千两聘礼,还能要回来?”这是打击傻了的大老爷周怀宗。
“果然和白家人一样喂不熟的白眼狼,我要告他忤逆不孝!”这是跳脚的二老爷周怀婴“钱氏不贤,我要休了她!”
“老夫人,老夫人!”这是被气晕的钱氏老太太。
周家乱成一锅粥,省府白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白老爷回来了,你家外甥这次考得如何?”邻居看到白敬文回来,热情的拱手寒暄。
……呵呵,白敬文简直像吞了一个苍蝇似得恶心,却不得不拿出风轻云淡的笑容:“侥幸,得座师青眼,万岁隆恩点了探花。”
“哎哟,我的老天爷”邻居满良惊喜“探花郎啊,恭喜白老爷,恭喜恭喜!”大嗓门引来左邻右舍。
“白老爷外甥当真文曲星下凡,我就说嘛那年轻人看着就不同凡人……”
白敬文保持微笑,一句话都不想说:个咬人的狼崽子。
“那是,周大人样貌就不是普通人,说起来他和白老爷家姑娘年貌相当,白老爷要是早些做成亲事……”说的人还带些可惜的意味。
白敬文挂着风轻云淡的微笑,心里只骂娘。
众人热热闹闹议论,末了朝白敬文拱手讨酒:“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白老爷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
“就是”一个附和。
“就是”两个附和。
“天大的喜事,白老爷千万记得请酒。”三个
“让咱们也来文曲星的沾沾光”四个……
一张张喜笑颜开的脸围着白敬文晃悠,白敬文只觉得笑的脸酸,他只能客气拱手:“一定,一定。”
不等他分开众人回家,李云芳满脸喜色赶出来:“哎呀,老爷,咱们外甥中探花了,都是老爷教的好。”
白敬文心里的火一阵阵往上烧,脸上还得笑,笑出逼格:“来日一定请各位高邻喝杯水酒,不过白某连日舟车劳顿……”
邻人知趣的散了,白敬文刚进门松口气,白秀怡堵在二门口羞答答行福礼:“恭喜父亲出了一个探花郎外甥。”
又是戳心窝子的探花!白敬文黑了脸:“不在屋里好好做针线,疯跑什么?有点知书达理的样子没,还不下去!”凶走女儿,他领着李云芳进了自己书房脸色阴沉。
“赶紧让老大把樊县那三百亩地和那几间铺子卖了,再把家里银子周转一下,凑够五千银子”白敬文从牙缝里憋出话“给周清贞送去!”
“凭什么!”刚还满脸喜色的李云芳,直接变脸炸毛跳起来,和年轻时撒泼的样子一模一样。
“就凭他敢在金銮殿上告御状。”白敬文脸阴的能滴出水。
“他爱告告去跟老娘有什么干系,凭啥要我的银子,呸,想要我的钱没门!”李云芳脖子一梗,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
白敬文轻蔑的瞪了李云芳一眼:“你是不是忘了小妹聘礼的事儿?”
……李云芳一噎,有些气虚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跟好斗的公鸡似得挺起胸脯:“我拉扯大的姑娘,收点聘礼怎么了?再说还不是因为你的举人身份,否则小妹有那好命,嫁到周府吃香的喝辣的?”
白敬文懒得和李云芳掰扯,只问她:“是五千两银子重要,还是我这举人功名重要?”
李云芳收回胸脯迟疑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周清贞还能夺你的功名?”
“哼,妇道人家懂什么,他如今得万岁夸奖赞他是个君子,咱们没法动他。不趁着他收拾钱家周家的时候赶紧脱身,还等着过年啊?”
李云芳总算知道轻重只是气不顺:“那把周府聘礼还给他,何必折银子麻烦不说,还要咱们补贴。”
白敬文气的直嘘嘘,食指乱颤点李云芳:“头发长见识短,把周府聘礼还给他?不说别的,我只问你那四间铺子二十年多少租银?”
李云芳心里一划拉……六千多……
看着老婆脸色变白,白敬文扳回一城小得意:“咱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