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旁人,勾搭到北堂将军,定是要借着他的威风为所欲为,哪像殿下,混成这步田地。”
“莫不是功夫不到家,没能得他真心?”
长念眨眨眼,再眨眨眼,认真地想了许久,才慢慢想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然后小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一直白到了嘴唇。
“怎么?戳到痛处了?”叶将白眯眼,“殿下与在下也算半个‘故人’,在下说话难免就直了些,殿下若是不想听……”
他笑:“那现在可以下车。”
手指颤了颤,长念垂眸,轻轻点了点头,僵硬地起身,掀开了车帘。
“停车。”她对外头的许智道。
“停什么?”车厢里传来叶将白的声音,平静得很,“在下赶着回府,殿下想下车,直接跳便是了。”
一句话说到后头,带了点咬牙切齿。
许智愕然,头一回听自家主子这么孩子气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事。”长念勉强朝他笑了笑,“我不为难你。”
巴掌大的脸苍白得很,眼里还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心硬如许智,瞧着她这样子,也难免有些不忍,刚想要不要劝主子两句,结果眼前就是一花。
“咚”地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进了雪地里,一连翻滚了一丈远。
“殿下!”许智惊了,立刻勒马停车。
车帘被掀开,叶将白探身出来,脸色难看至极。他先是死死盯了许智一眼,然后抿唇,撑着车辕而下,大步朝人走过去。
车跑得挺快,地上雪也不厚,摔下来定是疼惨了,叶将白看着雪地里那一团挣扎了半晌也没站起来的人,气得脑袋发昏,扯了她的胳膊就骂:“你想找死也别拖累我!”
赵长念被他拉起来,满脸是雪,似是摔傻了,半晌也没有反应。
银白的披风被划拉了好几道口子,沾了雪,变得十分沉重,叶将白拉了两下,低咒一声,伸手就要把这该死的披风给扯了。
然而,长念眼珠子动了动,伸手握住了披风的绳结。
叶将白一僵,甩手就将她扔回雪地里,冷冷地拢了袖袍道:“你若不是七殿下,我连车都不会下。”
扯着嘴角笑了笑,长念道:“多谢国公抬举。”
行啊,敢还嘴了,真不愧是有人回来撑腰了。叶将白点头,一边点一边道:“好,殿下就在这儿过夜吧,在下告辞!”
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长念笑着回他:“慢走不送。”
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有人这么跟他作对,叶将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摔袖就往车上走。
“主子。”许智有些担忧地道,“七殿下看样子摔得狠,就这样留她在这里……”
“殿下有披风,可暖和着呢,你还要担心她?”叶将白冷笑,“不如早些回府去烤火。”
许智沉默,心里有点感慨,已经多少年没看见主子被人气成这样了?还以为他已经老成到遇见任何事都波澜不惊了呢。
第41章 真性情的国公大人
结果还是会有真性情的一面。
但是许智有点不明白,若是跟谁家小姐闹脾气还好说,跟七殿下何至于闹成这样啊?七殿下可是个男人!
“主子,这附近人烟稀少,也鲜少车马,真要把殿下扔在此处?”捏了缰绳,许智还是多问了一句。
车厢里传来叶将白冷淡至极的声音:“走。”
许智无法,只能驾马继续走,车轱辘吱呀吱呀,在雪地上碾出两道深深的辙印。
长念在雪地里躺着,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东西,脑子里也一片白茫茫的。
她怎么会觉得真的可以一直跟着辅国公呢?人家就算一时护着她,也是有目的的,她心里一直清楚,总不能因为亲近了些,便真不把他当外人。
瞧瞧,他说起话来,跟那些个外人一点区别都没有,又尖锐又刻薄。
扁扁嘴,长念坐起身,把披风脱下来,一点点叠好,抱在怀里起身,跟着车辙印一步步地往前走。
在国公府住了小半个月了,北堂缪回京,皇后娘娘想为难她也没那么容易了,加上最近太子和三哥斗得厉害,想来最近也没人有余力顾及她,也许可以回锁秋宫去住着?
看辅国公气成这样,应是不会留她了。
可惜了国公府里的佳肴,趁着还有机会,今晚回去再吃一顿吧,那厨子的手艺是真好,人也和善,她说两句好话,许是还能做些点心让她带走。
雪风呼啸,天色阴沉,没走两步脚就冻僵了,长念低头看了看,原地蹦跶了两下,甩了甩靴子上的雪,然后继续走。
“咯吱咯吱。”前头传来车轮压雪的声音。
长念顿了顿,以为自己是幻听了,抬头看了一眼。
刚刚走得毫不留情的马车,眼下正在朝着她跑过来,许智一边驾车一边喊她:“殿下!”
长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马车在她面前停下,许智下来扶了她一把,叹息道:“您快上车吧!”
“……”犹豫地看了一眼车厢,长念摇头。
“您放心,主子不在里头了。”许智知道她害怕什么,宽慰道,“正好前头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