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琼琅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这只妖怪, 而是坐在她床边温声安慰道:“醒来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辉夜姬抬起巴掌大点的小脸看向她,宛如充盈的月亮光辉的双眸格外惹人怜爱。她轻轻摇了摇头, 迟疑了一下,忽然主动靠近琼琅, 轻轻地埋在她怀里。
“叮”,辉夜姬的好感度提高了10点,当前好感度100点。
系统任务音跟着清脆地响了几声。
身边抱臂而立大天狗见到这一幕,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下意识地捏了捏衣袖,终是神色古怪地什么也没有说。
辉夜姬一直是个贴心温和的孩子,但性格却内敛沉默,很少会主动表露自己内心的想法。
见她头一次如此主动的亲近自己,琼琅身形微顿,随后神色一软伸手将她睡乱的发丝抚平,“别怕,已经没事了。”
“金鱼姬从荒川泽域过来看望你了,她现在正在吃午饭呢,我已经叫人去传消息,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辉夜姬轻轻点头,有朋友和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将心中最后的阴霾也尽数吹散。
琼琅陪她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吃饱饭,有珍珠、金鱼姬和跳妹等孩子陪伴在身边后,方才放心地离开去处理堆积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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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狐虽然没能下手得逞,但他的所作所为被公开后,却也在罗刹海内引起了比较恶劣的反响和热烈讨论。
提起这个妖怪,大多数子民都是一肚子怒火,唾骂不止,但是在妖群中,也有极少数不和谐的抱怨声出现。
“如果这样的妖怪一直在罗刹海里潜伏下去,该会有多少无辜的孩子遭遇不幸,琼琅大人这一次太大意了……”有女性妖怪凑在一起小声地窃窃私语,周围的人神色不一默不作声。
“这种变态的妖怪,简直是比阴阳师和臭和尚还要可怕的存在……”
秉持这种想法的大多是育有孩子的年轻女性,不过她们的微词就如同雨滴打在海水中一样,连浪花也没能翻起一个就被潮水所淹没,但路过街旁那耳尖的妖怪却不肯就此轻易放过她。
“你是在谴责琼琅吗?”一道风袭猛然劈开木质的桌子,大天狗冷眼看着这只两颊生有鱼鳞的年轻妇人,声音中搀着一丝寒意。
“大天狗大人!”那妇人哆嗦了一下,脸色微白地蹲下身垂头,“妾身不敢对琼琅大人不敬!”
“保护海域是她的责任,但别把这种理所当然当成是天经地义。”
大天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素来如大海般温和包容的眼神不复平静,似是有风暴漩涡正酝酿在其中,“责任与义务是双方的,你在不满的同时别忘了想一想,自己对罗刹海又奉献过什么。”
他一字一句如锋利的刀刃一样刺在对方心上,令其他旁观的妖怪都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凝重冷肃的气氛中,唯有那妇人身边看起来有人类七、八岁模样的女童紧紧地抱住了母亲的胳膊,却无所畏惧地抬起了纯净无暇的双眸好奇地看向大天狗。
目光落在那女童因懵懂而无畏的天真面容上,大天狗在心底长叹了一声,将怒火压制下去。
“如果你认为罗刹海的保护无法令你安心,如果你担心孩子在这里会受到伤害,那么……你可以选择离开海域,没人会拦你。”毫无感情地掷下这一句话,他翩然转身离开。
年轻妇人闻此,双瞳陡然一震,见周围的妖怪皆是用谴责的目光不认同地看向她,身躯不受控制地微抖动,深深地趴伏在地上忏悔起来。
许是从未见过如此神情冷冽的君上,比罗刹海中最冷淡的荒还要严肃数倍,待大天狗的妖气渐渐消失后,围观的妖怪才心有余悸地微微放松下紧绷的身体。
大天狗回到房间内时,琼琅却不在,他将对方吩咐好托他带回来的东西放在桌案上,沉着脸坐在椅子上凝眸深思了起来。
一想起刚刚的所见所闻,他心中的怒火便无法遏止地再度高高蹿升。
往常同琼琅在一起时,她常戏言他对待那智山的妖怪严肃苛刻的像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学院教导主任,大天狗素来只是笑笑任她打趣,从不反驳。
他承认比起罗刹海和大江山,那智山上下的整体气氛的确是太过压抑了,遇到琼琅思考了许多事情后,他也尝试着慢慢往罗刹海的风气靠近。
可是大天狗却觉得,即便如此,也应该有个适度的底线才可以。有一句话他从未对琼琅提起过,那便是他认为琼琅对于手下的子民实在太过温和放纵了。
或者说,罗刹海高层妖怪整体处事的手段都是这样,不论是一目连、书翁也好,还是花鸟卷、蚌精也罢,都是性子温和委婉的妖怪。
诚然许多命令和规定的颁布设定令海域里的妖怪得到了无法比拟的幸福自由感,但任何管理方式终究有利有弊,面对今天这种情况的发生,大天狗认为这绝对不可以轻视。
其他领地的结界素来都是手下数千上万只妖怪被奴役着辛苦修建的,可罗刹海的结界大部分却是琼琅亲自下手而为。
弱肉强食是阴界的代名词,哪一个领地的妖怪无需将最好的资源与战利品上缴给领主?偏偏罗刹海的妖怪就没有这一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