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千金,是秦皇派人从地牢中,将所有死刑犯的子女抓捕过来,通过强行测灵选拔出来的产物。
秦诗音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是一个黑漆漆的监狱,自己和身边所有年纪相仿的孩子手脚上都带着冰冷的镣铐,大家在狱卒的命令下一个接着一个的出去接受检查。
可出去的人,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轮到自己的时候,她将双手放在一个圆盘模样的法器上,法器上显现出夜空般璀璨的颜色,随后,那道士便震惊之极地对着旁边的人大吼道:
“是天灵根!百年不遇的天灵根哪!”
几日后,她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秦皇。
“诗音啊,忘了你之前的父母吧。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秦康的女儿了。”
秦皇的眼神里充满和善:
“不久后,我会将你送至秦国最大的仙门——灵月派修炼,只要你能好好地发挥出自己的天资,为我秦家争光,为父定会保你一生荣华。”
“我母亲,还在吗?”当时,幼小的她问出了这句话。
秦皇没有回答,而她,也再没见过自己的家人。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进入灵月之后,她果然不负所望地以骇人速度修炼着,不但修行速度一日千里、将同期弟子远远甩开,甚至还在七岁之时自创了功法——《空山新雨歌》,一时间震惊修仙界。
可天才却有天才的苦恼。
在了解到门派和“家族”并不能够为她提供空灵法秘籍后,她没有其它选择地走上了灵术创作之路。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无论是“音杀之术”还是“曲律化灵”,都在她不断的摸索和实践下完善成功。
放眼灵月甚至大秦国,若说谁的天赋能够与她媲美的,除了夏怜星外绝无第二人。
当有其他师弟师妹向她投去艳羡的目光时,她的回应总是:
“我并非天才,只不过是把握住上天赐予的一丝先机罢了。”
“而天才若是浑噩度日,迟早,也会泯然众人。”
这是秦诗音最初的观点。
背负着越来越重的压力和责任,在修为突破至筑基末期后,她终于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
掌门梵心师太命她为灵月十二辰星之首,从此一言一行代表灵月派。
这意味着,就算秦皇安排自家长老在身边监视,也无法再对她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了。灵月会庇护她。
为了早日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秦诗音在修炼一途中甚至没有任何停留。
炼气、筑基、结丹,创作功法、创作琴谱、改良灵法,她的进度让其他人看不懂,当然,这种修行强度对她自身而言,亦是非常窒息的。
若说夏怜星是妖孽型天才——到达一定年龄就可通过种族天赋自悟灵法灵术;那么秦诗音就是“努力型”天才——
一切成就全靠自己动手创造。
她们二人是两个极端。
“如果只有变成最强,才能脱离‘国’与‘家’的桎梏的话,那么突破元婴也定然是不足够的。”
“想必至少要达到隐门级别的‘化神期’以上才行吧。”
秦诗音心中微叹。
等待着她的,是无止境的修炼,和无止境的孤独。
到底何时才能看清自己的命运呢。
她有些迷茫。
对于皇室、对于家的概念,在她心中已经淡化得接近于无了。
一开始,她是想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雪恨的,她想在有朝一日自己修成元婴之后,亲手解决掉这位害死了自己爸爸妈妈的“假父亲”。
然而在长大的过程中,她渐渐发现,秦皇是真的在把她当做亲女儿来培养。
无论什么,只要是她用得着的、需要的东西,一向精打细算的秦康,绝不会在这方面吝啬,反而是会为了她花费重金去各大拍卖行收集天材地宝、昂贵灵药,甚至连她身后这把极品灵器——寒泉漱石琴,都是他花费重金,从亏空的国库中硬挤出灵石拍下来、并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的。
后来,秦诗音成年之后,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的父母,是死刑犯。幼年时她对于“死刑犯”的概念不甚了解,只认为一切都是秦康之错、杀害父母之人必须得死。
直到她长大成人,通过多方打听、收集到足够的情报线索之后,才了解到,自己的父母,有“略卖”之罪。
所谓“略卖”,即拐走别人家的童男童女,贩至各种场所为奴为娼,以此谋取暴利。
她的家族本姓并非是“秦”,而是姓苏。
她的生父——苏远,没有灵根、出身贫寒、酗酒好赌,亦无任何经商头脑。唯一的长处,就是五官端正、相貌上佳,其容堪比城北徐公。
而她的生母则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本名江遥。当年,江遥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在苏远那暴雨般的情感攻势下,很快就未婚先孕,怀上了胎儿。
此后,她在家人的一致反对当中,为了苏远,强行答应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并在诞下秦诗音后,走上了不归路。
为了帮苏远还那每日都在涨的赌债,头脑简单的江遥选择伙同几位最信得过的儿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