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姐儿......”沈氏将一沓子素雅的纸筏递给何逸清, “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今年娘打算好好地给你办一场, 多请些人热闹热闹,这请帖就由你来写吧!”
“娘?”何逸清秀眉轻蹙, 疑惑道:“不就是一个生辰罢了, 往年咱们不都自家过的?怎么今年弄的这么麻烦?”
沈氏的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伸出手指点了点何逸清的额头, 说道:“你还嫌麻烦, 娘这是为了谁?”
何逸清轻咳一声, 瞬间了然, 娘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两眼望天,无奈道:“成吧!就按娘说的办,您打算请谁?”
沈氏心里头盘算着,顾家,周家, 魏家是肯定要请的, 还有曹家, 王家等在商会结识的人家, 街坊邻居也不能落下, 十几份帖子肯定是要有的。
沈氏让女儿写帖子还有一个目的, 先在各家夫人面前给女儿竖个好印象。
不是她自夸, 清姐儿在读书习字方面可真真是有天赋, 没正紧请过一天先生, 认得字全是当家的和安哥儿教的, 但写出来的字十分漂亮,秀婉精致,一定能让人眼前一亮。
很快请帖送到了各家,愿意来的人家都回了帖子,沈氏估摸了来的人数,大约有二十余人,整个何家便操持了起来。整理场地,安排人手,制定菜色,备好酒水,还打算请个戏班子。
“蜜枣、桃酥、青团、芙蓉糕,金缕衣、松子瓤、如意糕,因来的女客多,多准备点精致的点心,这些全都做成一口大小,方便吃;至于喝的,乳茶,花露,碧螺春,冷的热的全都备上,对了,每人再奉一碗糖蒸酥酪。”何逸清一项项说着,苏厨娘则一项项记。
她想了想又道:“凉菜热菜的单子定好了吗?”
苏厨娘将菜单递给了何逸清,何逸清扫了两眼便道:“鹿肉吃了性燥,换成松子鳜鱼,做咸甜口的。”
沈氏在一旁笑道:“清姐儿果真细心,竟弄得这般精细,都不用娘多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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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何逸清生辰那天,早上起来,何逸清还有些睡眼惺忪,但是今日是她的生辰宴,必须早早起来准备,只好忍着睡意任着玉枝帮她梳洗,待洗漱好,又喝了碗热热的杏仁奶,总算是有了些精神。
何府前停满了各色马车,门房弯腰弯得都快直不起来了,还一劲儿笑着把人迎进大门里。
内院正厅,沈氏和何逸清接待着女眷们。
“照我说,夫人可真是好福气,大女儿长得这般灵动标志,小儿子也十分聪慧。”周夫人看了眼何逸清,笑着说道。
何逸清但笑不语,她今儿穿了件精致的对襟半臂,水色为底,天青色银丝绣缠枝裹边,同色裹腰,下着月白烟染襦裙,越是往下裙走颜色越深,又有纹绣桃粉色散花,显得十分灵动娇俏。
“周夫人可别夸这丫头了,”沈氏心里高兴,呵呵直笑,“哪里及得上周小姐。”
王夫人看着是个微胖的和善妇人,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何逸清,满意地笑道:“夫人可别谦虚了,咱们在座的谁不知道,何姑娘长得标志,聪明伶俐,连做生意的手段都是一等一的。跟她一比,我家那丫头可落了下乘。”
“是啊!是啊!”其他的夫人们也纷纷附和起来。
要知道,这些夫人们原先心里可颇有些瞧不上何家这个乡下来的破落户,对何家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可没成想,这何家的生意越做越好,若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而且,与何家生意上有冲突的赵家莫名其妙的就败落了,要说这其中没有何家的手笔,她们可不信。
为了不得罪何家,她们也只能放下“矜贵”的身段,上门结交了。
何逸清端坐着面色淡然,仿佛被夸得不是她,只有眼神在对上坐在一旁的顾云昭时,才无奈地耸耸肩。
顾家今儿虽然只来了两个小辈,但其他夫人却丝毫不敢怠慢顾云昭,时不时要带上她一两句,都是些夸赞的话。
又聊了一会儿,沈氏便道:“时辰不早了,不如大家随我一道去西厅用宴。”
何家人口不多,西厅原先是锁着的,因着要开宴席才拾掇出来,放上了精致的摆件,挂上了字画,瞧着倒像有些底蕴的人家。
男女分开列席,顾长风坐在男客那一桌,看着徐徐走进来的何逸清,目光微动,眼里漾出点点的笑意。
精心安排的宴席自然是吃得宾尽主欢,宴席结束,何家人便引着众人到外面宽大的院子听戏。戏台早已经搭好,男女由高高的屏风隔开,挨得不远不近的。
沈氏接过戏折子递到女儿手里,说道:“今儿你是寿星,你来点第一出戏。”
何逸清并不接,笑言:“虽是女儿的生辰,但也是娘亲的受难日,还是娘你来点吧!”众人闻言,又纷纷夸赞起何逸清孝顺来。
碧烟是新买来的丫头,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场面,还有些忐忑,一时不慎,便溅了几滴花露在何逸清的袖口。
她霎时面色大惊,“小姐,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