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听想了半晌才想起来,轻哼一声,随便跟她握了下手。
“附近不太方便,所以我下午请你吃个食堂怎么样?也算是报答你了。”
孟摇光闻言抬眼看了孟迟婳一眼,无声弯了下唇,什么都没说。
眼看席听神情傲慢就要拒绝,孟迟婳又不紧不慢地追加:“刚好还能互相熟悉一下,毕竟我们要演的是关系很好的兄妹。”
席听立马把要出口的拒绝咽了回去,转头看向孟摇光:“你也一起。”
“我有别的事要忙。”
正巧,看见一个刚从教学楼走出来的身影,孟摇光抬高音量叫了一声:“容钦。”
刚从天台上下来的少年莫名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孟摇光却不管这些,径直对席听道:“你们一起走吧,反正都在同一楼层,我要去练芭蕾了。”
正好容钦从他们身边走过,她快步跟上去。
而就如她所料,在她方才的说法出口后,孟迟婳果然不再坚持要和她一起去练芭蕾,而是和席听一起往教学楼走去了。
她头都没回一下,走在容钦身边,唇角勾起没什么含义的弧度。
容钦在旁边看了她一眼,眼神十分古怪,介于看神经病和看煞笔之间。
孟摇光对上他的视线,坦坦荡荡道:“看什么?你的名字叫不得吗?”
少年轻冷地哼一声:“这不是怕我的名字脏了你的口吗?”
“今天倒是不叫公主了。”孟摇光一点都不生气,视线扫过他拿着手里的半根糖葫芦,随口问道,“我看你没一次把糖葫芦吃完过——既然没那么喜欢吃,为什么还天天带着?”
“关你屁事。”
毫不客气地回应也没让孟摇光闭嘴。
她很快想起了另一件事,便转移话题道:“你最近也天天去九池吗?天天都有客人找你吗?”
“关你屁事。”
“其实我见过你这样的孩子,她们大多都是女孩儿,年纪不大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夜总会里工作了……”她转头看了容钦一眼,“在我看来,你和这些女孩儿没什么不同。”
容钦:……
他蓦地笑出声来,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孟摇光:“你知道……你比我小一岁吗?”
他唇角笑意加深:“对着我一口一个孩子,你可真够有意思的。”
微微弯腰靠近孟摇光,他语气轻佻又讽刺:“我二十岁了,我无父无母,我只是随随便便地活着,也只想这样随随便便地活下去,这一切,都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重新站直,他微微下瞥地睨着孟摇光的眼睛,m形的上唇微启,轻轻吐出几个冷漠的字眼:“少来多管闲事了,公主殿下。”
“我们这种人,你只需要提着你漂亮的裙子,视而不见地踩过去就好了,这样好奇心深重还要伪装成好心的样子,真的很恶心。”
说完之后,他停顿了片刻,才转身往校门外走去了。
在经过一个垃圾桶时,那根没吃完的糖葫芦再一次被他摔进了垃圾桶里,发出响亮的一声。
凝望着那越来越远的背影,孟摇光眼神平静不起一丝波澜。
“不是多管闲事。”她眼神冷漠地喃喃自语,“我只是想利用你罢了。”
又看了一眼那个垃圾桶,少女眼神更凉:“迟早有一天让你吃完一整根糖葫芦,最好让你把棍子也吃掉。”
带着血腥味的恶劣自语渐渐消失在空气中,孟摇光很快收回视线,快步朝约好的教室赶去了。
·
包里装着陈姐买好的练功服,但赵老师并没有急着要她换上,而是自己穿着一袭漂亮的绿裙子,说要先给她跳一段舞。
“来之前王导已经跟我讲过注意事项以及基本目的,你的角色需要的并不是多么精湛的舞技,而是舞蹈时的感觉,或者说是,舞者的灵魂。”
赵老师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的角色人设具体是什么样的,但剧本里选择了《吉赛尔》作为你需要表演的剧目,那想必应该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子。”
“你真正需要表演的片段其实很短,甚至不到五分钟,但要达到王导所说的效果,你就得从头到尾地学一遍,所以,做好准备了。”
“导演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学好了,那场戏才什么时候拍。”
孟摇光坐在地上,默默无言半晌,看着老师转身走向教室中央,突然张口问:“要达到王导所说的效果……指的是什么效果?”
站在了录音机旁边的女子转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让人一见钟情,爱得欲生欲死的效果。”
孟摇光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愣怔。
——如果没记错的话,剧本里并没有写过这一点。
谢惊蛰不但没说话,甚至都没有再多看一眼,然而再这样的反应之前,是一段足以叫人一见钟情的舞蹈吗?
突然之间,孟摇光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再换一个角度去了解剧本。
来不及再多想,音乐从播放器里流淌出来,转瞬就盈满了空荡宽敞的教室,而穿着绿裙子的舞者已经站在了地板中央。
她高高地仰起头,抬起手——仿佛有另一个灵魂随着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