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尺脉,显是夫人腹中的孩子,怕是已经已经”
“如何?!”梁泊昭声音艰涩,几乎是从齿间挤出来两个字。
“已经胎死腹中”那军医说完,再也不敢去看梁泊昭的脸色,又是跪在了地上,深深低下了头。
“你说什么?”梁泊昭目眦尽裂,眸底一片血红。
“夫人身子本就柔弱,在京师时定是竭力保胎,方将孩子保到了足月,可之后显是受了极大的颠簸,以至有滑胎之象。而之所以孩子还在,可见夫人之后又是饮下了过重的安胎药,那药性极强,只能保着孩子不早产,却不能护孩子周全,通过夫人脉象,老朽可以探出,孩子怕是几日前就不成了”
梁泊昭慢慢退后了一步,他的脸色铁青,薄唇紧抿着,竟是血色全无,他缓缓扶上案桌,借以稳住自己的身形,眼底慢慢浮起了一抹绝望。
他的孩子,他与凝香的孩子,他一心期盼的孩子
攒心之痛,他甚至从不知,一个人的心,居然会痛到如此地步。
有良久的沉默。
那军医匍匐在地,整个身子都是簌簌发抖,他咽了咽口水,终是对着梁泊昭道;“侯爷,死胎若一直留在夫人腹中,对夫人身子伤害极大,不知侯爷”
军医不敢再说下去。
梁泊昭闭了闭眼睛,脸颊的肌肉微微跳动着,隔了半晌,才吐出了一句;“那就将孩子打出来。”
军医拱手,“夫人身子骨弱,一路又是奔波,此时催产,老朽只怕夫人会承受不住”
梁泊昭紧握着拳头,低哑着出声;“我不问你用什么法子,我要你保住夫人!”
军医打了个激灵,只举袖拭了一把额前的冷汗,对着梁泊昭道;“老朽这便下去为夫人备药。”
“慢着。”梁泊昭唤住了他。
“侯爷还有何吩咐?”
“别告诉她。”梁泊昭就那样站着,他这几个字声音很低,高大的身影依旧立的笔直,唯有紧握的拳头不住的轻颤。
军医已经离开了主帐,梁泊昭久久都没有动弹,整个人好似成了一具驱壳,心早已不知散落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