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月上旬到下旬这二十来天又没有下雨,天气越来越热,日头越来越毒,地可里庄稼正是需要水的时候呢。
如果没有水,虫子就多,也会大幅度影响产量。
最可怕的是夏天干旱,那才要命呢。
周功德道:“春天旱不叫旱,顶多小旱中旱,夏天旱才叫大旱呢。”
春天不下雨,可以挑水种地,对付一下熬到夏天总能下雨呢。
可如果夏天不下雨,那影响就大了。
夏天温度高,日头火辣辣的烤着地面,水分蒸发快,十天不下雨那庄稼就打卷,二十天不下雨就减产,三十天能干死。
春天干干一季,夏天旱旱一年,却是影响两年。
因为来年春天小旱的时候还得靠今年夏天攒的雨水种地呢。
要是今年夏天干旱攒不到雨水,那来天春天去哪里挑水?
真要是旱上俩月,就是妥妥的大旱之年。
所以不得不做准备啊,毕竟今年可是八龙治水啊。
老头子们纷纷点头。
周诚志:“这会儿不下雨正好收麦子。”
周诚义吧嗒着烟袋锅子,这俩月生孩子的妇女又好几个呢,安排活儿的时候怕是还得掂量掂量。
好在三队四队的麦子收成差,可以调派她们干活儿。
周诚仁道:“不如从现在开始让明愈去训练使唤钐刀的青年。”
那钐刀一个人顶三四个,只要胆大心细,有力气的绝对比其他人收得又快又好。
周诚志点点头,“是个主意,另外棉花地就交给劳模,让她领着几个妇女听她指挥。”
张翠花要和何桂兰一起负责食堂,如今三队的口粮也从他们食堂里走账,丁点都不能出错,忙得真是十个工分她都不想干。
所以棉花地交给劳模是最好不过的。
周诚志又和另外三个队长商量,让他们赶紧修农具,该添置的添置,该修补的修补,尤其镰刀这些,不只是割麦子割什么都需要。
三四队的农具去年被莫茹收走,后来大部分丢在沟里还给他们,那两把破钐刀就丢在二队地头,被人捡去交给二队仓库。
保管员周诚凯只报告给周诚志然后就收起来,根本没往外拿,这会儿正好拿出来修修用,反正三队四队那些傻蛋也不会认出什么来。
原本生锈的钐刀现在磨磨,也是雪亮锋利跟新的一样。
都纷纷感叹这钢口就是好!
周诚志又让人把队里一些不能用的破烂铁家什儿拿去铸铁社订四把钐刀,因为去年大炼钢铁导致今年公社可用生铁少了很多,所以要打农具最好自己提供生铁才行。先进生产队加上林纾特意交代过铸铁社,只要先锋二队去买农具,过程还是很顺利的。
同时家里周功德也带着几个老头子编麦钐需要的麦兜之类的配件。
麦钐都修好以后,一共有八把,一个大队足够用的。
周诚志又让周明愈回来训练别人用麦钐,八把麦钐收麦子,比往年可以快两倍不止。
周明愈得了命令就从造纸厂回来,让周诚廉和周培基等人去街上吆喝一嗓子,凡是自己觉得胆大心细有力气的青年就来报名学习。
很快四个队一共有三十来个青年过来报名,都想跟着周明愈学习使用钐刀。
周明愈看了看,把几个身材太弱不合格的剔除掉,剩下二十个留下培训。
他先讲一下要领,让人跟着重复动作,如此做个半天就熟练起来,然后把没有装钐刀的麦钐拿过来给他们练习,再有个小半天也差不多。
之后就让他们去割草练习。
又剔除几个最后留下十六个,两人负责一把麦钐,可以轮班干活。
其中周诚廉、周明林、周明党、周培功几个最能干。
因为四哥做得很不错,周明愈就没有再去占用名额,而是让给其他社员,让他们也有机会多挣工分。
周诚志和周诚仁几个照例四处走走看看自己队和附近大队的麦子收成。
其实今年各生产队种的麦子都比去年少,只有一百多亩,而且普遍收成不好,不会比去年更忙的。
他们生产队当初是周诚仁回来领着种的地,这老头子在种地上向来不马虎,钉是钉铆是铆,种一亩地就要收一亩地,种一个粒就要收一个穗儿!
绝对不能浪费一粒粮食。
当初农家肥不够他们还买了尿素,所以他们的麦子今年收成看起来比去年还要好。只有几块地种的晚了几天,现在还绿油油的没熟,要再等个七八天才能成熟。
一队的麦子比二队略差一些。
三队四队就和外面有些生产队差不多。
草泊儿因为水多麦子不错,但是将军庙子不大好,往南有那些大炼/钢铁更疯狂的大队,那麦子直接就跟野草地似的,看来收不到麦子只能收野草了。
所有试验田因为种子下了过百斤甚至数百斤导致出苗太厚,顶多亩收五六十斤左右。
还有播种对付的,种子直接撒进地里,出苗稀稀拉拉,麦子长成了野草,顶多收个二三十斤。
估算一下,一把钐刀一天收割三四亩地,八把就能收割二十八亩左右,比起用小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