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
见章大夫似乎不那么坚持了,林睿又厚着脸皮问了句,“那,明天能走吗?马车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里头垫得软软的,肯定不颠簸。”
“明天不行。我当初说十五天,你这才过了八天。”
“这不是……也过半了吗?”
“妇人怀胎十月生子,你让怀六个月的把孩子生出来看看?”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在我看来没区别,提早都是有危险的。你也说了,你媳妇都等了你几个月了,还差这五六七八天吗?”
“差的,肯定差,我特别想她,要是能看到她,我这身上的伤,那肯定立马就能好。”
“反正明天不行,没得商量。”
“那……后天?”
章大夫伸出了三根手指,林睿试探地问,“三天以后?”
“十五天,扣掉三天。”
“章大夫,这有什么区别?这一天两天的,您就别太较真了吧?”
林睿刚说完,章大夫已经收回了一根手指,林睿一惊,忙捂住了嘴,然后又悄悄地开口道,“按您说的,提前三天。那既然说好了,您就先把剩下的药给我吧。”
章大夫咧嘴笑了笑,“给了你,你随时都能偷溜?做梦,等你走的那天,我会给你送过来的。”
“那都不好啊,还让你特意多跑一趟。”
“你可跟你说了,你这身上的药呢,是我的独门秘方,要是没好之前,你跑了,带着别人给你随便配的药。到时候你媳妇儿看着你身上的那些烂肉不肯搭理你,你可别回来找我。”
被说中了心思,林睿面上的神色有些绷不住,“您这药,这么霸道啊?”
“信不信由你。老夫很忙,不跟你说闲话了。”
望着章大夫悠然离去的背影,林睿心里是郁闷至极的,怎么他运气就这么不好,遇上的都是这样的大夫,一个比一个脾气大。
既然定下了离开的日子,那么他就该把该见的人见了,该说的话说了。
霍世廷本来算是一个特别豁达的人,遭逢此巨变之后,他的性子整个就变了,变得十分暴躁、易怒、猜忌心极重,只要看见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就会怀疑,怀疑这些人是在议论他。然后就会大发一顿脾气,把能摔的东西都给摔得稀巴烂。
林睿慢悠悠地走到他院子里的时候,他正在发脾气,地上有很多东西,茶杯和茶壶的碎片,缺角的凳子和桌子……林睿远远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失心疯的人。本来林睿想和他说,‘没事,便是你没法有子嗣,霍家也是不会断子绝孙的,毕竟霍家还有霍世杰,等到霍世杰成亲了,生了儿子,过继一个给你就成。’但看到面前的场景,林睿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反正他能不能有子嗣,那都是霍家的事,和他林睿,没有关系。那他又何必淌这浑水呢?
章大夫来的事,霍雷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林睿要的那辆马车。
“听说,你要离开?”
“是,在霍府叨扰多日,给祖父您添了不少麻烦。现在,我这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是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你不能走。”
“祖父,是您说错了,还是孙儿听错了?我不能走?我为什么不能走呢?你这儿难道不是霍府,而是大牢吗?”
说起大牢,霍雷就心疼他的那些银子。
“你想要离开,是想要去哪儿?”
“自然是回家。”如果是原来,那么天大地大,哪里都可以是他林睿的家,但现在,杨柳在的地方,才是他想要去的地方。
“家?你哪里还有家?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的人去的及时,你已经死了。”
“祖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睿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伤好了,你就忘了?还是他们把你给打傻了?”
林睿这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他自然是不会忘记的。但他以为,他既然能离开那里,自然是已经洗脱了清白了才是。毕竟他确实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细作,一切,都不过是误会而已。
“难道……我不是被放出来的吗?”
“放?放什么放?要不是我花了大把的银子,你的脑袋和你的身子早就已经分家了。换句话说,你现在其实已经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