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声声闷响，由远及近。
这声音刚刚传入耳中，唐婉脸色就是一变，先是殷红，继而惨白，然后手用力地抓住胸口，像是要把心脏生生挖出来一样。
“怎么回事？”
“陈阳，救我。”
唐婉想要开口呼唤，嘴巴倒是张开了，偏偏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她感觉胸口愈发地疼痛，心脏在剧烈地收缩、放大，像是随时要炸开了一样。
就在这时候，温暖的手伸了过来，把唐婉双手连带着手腕一起握住。
“没事的，深呼吸，就是心跳声音而已，咱不跟着跳。
来，乖，深呼吸。”
陈阳声音温暖平和，大大舒缓了唐婉紧张到要心脏骤停的状态。
融融的暖意通过陈阳的双手传递到她的身上，隐隐地还有一股说不出，辨不明的劲，透过把握她手上的肌肉，牵引了唐婉的全身每一处细节。
“呼~”
连续深呼吸了几次后，唐婉平复了下来。
那“砰砰”的声音，听在耳中再没有什么奇特，真是心跳的声音，只是分外的大而已。
“真的只是心跳？”
唐婉诧异地道：“那我刚才？”
鸿云老道啧啧有声：“小妮子，心跳是心跳，可不是‘
只是’呀。”
“这小子刚才只是握住你的双手，就能牵引你全身的肌肉或紧张或放松，连带着心脏跳动都被他掌控，这才是你缓过来能不受影响的原因。”
“可不是什么只是心跳。”
唐婉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敢情刚才如果不是陈阳在身边，能及时地出手，她就真的会只是听到了别人心跳的声音，然后自己心脏就炸了，人就死了？
还能这样？
唐婉清楚地记得，在之前那一个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别听这老道士吓唬人。”
陈阳横了鸿云老道一眼，安慰道：“就是点共振的小把戏罢了。”
“共振？”
唐婉一边听着愈发靠近，像是有人在上山的心跳声音，一边好奇地问道。
之前的遭遇，像是反而让她的身体变得兴奋了，好奇心压都压不住。
唐婉边上，鸿云老道乍看随意，佝偻的身躯却挺直了起来；
不远处，横刀而坐的西南刀王刘一刀一身长袍都在猎猎作响，无风自动。
唯独陈阳是真的放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般，饶有兴致地对唐婉解释道：
“就像是军中正步走，在过桥的时候就要小心。
不然整齐的步调如果在某
一个频率上，引得桥梁一起共振，就可能把一整座桥给震塌了。”
陈阳冲着上山的唯一一条山道拐角处，呶了呶嘴：“那一位，就是刻意控制自己心跳的声音，引得别人的心跳跟 他共振。
只要做到了这一点，但凡身体强度不如他，内脏韧性不如他的，就可能心脏爆裂而死。
这应该是一门什么失传秘法吧，没什么了不起的。”
陈阳嗤之以鼻的态度鸿云老道吹眉毛瞪眼睛，唐婉扑闪着大眼睛不明所以。
“这么厉害的秘法，还是失传级别的，为什么你说没什么了不起？”
唐婉追问道。
陈阳耸肩道：“真正的好东西，从来不会失传，哪怕真的失传了，也会有人重新发明出来。
古人未必多了不起，今人也未必就各方面都胜过古人。
道理就在这里。
真正的好东西，不会真正的失传。”
陈阳用鄙夷的语气，同时略微加强中气，让他的声音远远地传到了上山山道拐角的地方，给该听到的人听到：
“这门心跳秘法，只能用来虐菜，群攻的话不够省力，单挑虐菜的话一拳头能解决的事，非得给自己心脏上多出一堆毛细血管破裂，这不是闲的吗？
失传？该！”
“说得好！”
一个难辨雌雄，同时显得苍老，又带着稚嫩的声音，从山道拐角的地方传了过来。
“来了！”
在场所有人，心中响起了同一个时间。
天下第一高手，当代山中老人，一路拜山连败多位大宗师的无，来了！
唐婉带着无法形容的好奇，又带着说不出的惧怕，偷偷地循声看过去。
然后，她看到了一颗蛋。
真的是蛋。
唐婉明明知道用蛋来形容这么一位天下第一高手的相貌，实在是有些失之恭敬，但她实在忍不住。
实在是太像了。
无的头顶一根头发都没有，而且铮亮无比，像是细细地刮过，再抹上了一层油。
这本来没有什么，多的是人到中年，不得不秃顶的男人们，为了掩盖地中海的样子，只好去剃光头，还追求个亮度，出门前必然抛光、打蜡之类的。
可是无不同。
他不仅仅是头顶，眉骨处、眼皮处、嘴唇上下、络腮左右……
所有应该有，或者可能有毛的地方，全部光溜溜的。
光得像是打了女孩子化妆时候用的高光一样。